道德經傫
A. 道德經「而貴食母」那章的真正含義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出自《道德經》第20章:
唯之與呵,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咳;傫傫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 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漂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吳鐵夫)譯文:
高貴與卑賤,善良與邪惡,差距有多遠?別人所畏懼的,我也畏懼。天地如此浩渺,何處是盡頭?別人都興高采烈,你來我往,如同參加豐盛的宴席,又如春天登上高台欣賞風景,而我對此無動於衷,就像一個不會嬉笑的嬰兒。如此形單影孤,失魂落魄,因為我找不到生命的歸宿。
好像別人都富足有餘,唯獨我缺少什麼,難道我長了一顆愚人的心?混混沌沌。別人都活得光彩亮麗,我卻渾渾噩噩。別人都清楚明白,我卻糊里糊塗。煩躁啊,就像波濤洶涌的大海;掙扎啊,彷彿永遠不會停止。別人都有所作為,我卻頑固而又閉塞。我之所以與眾人不同,是因為我在全力以赴地探索萬物的本源與生命的真相,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這一章在王弼本《道德經》被排在第二十章,在帛書本《老子》被排在第六十四章,吳鐵夫在他的新版《道德經》中,則把此章列為第一章,他認為此章是《道德經》一書的序言部分,是老子在描述自己在沒有悟道前的人生狀態和人生追求。
我們對比一下老子、孔子、釋迦牟尼與耶穌的人生追求,你會發現他們的發心有著驚人的一致。
老子的人生追求:「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孔子的人生追求:「朝聞道,夕死可矣」;釋迦牟尼的人生追求:「若人生百年,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了解之」;耶穌的人生追求:「豈不知我應當以我父的事為念么」。
B. 老石解讀道德經,第二十章得道之士,你看過嗎
《道德經》的第二十章,字數相對較多,老子先生用了幾個比喻來描述得道之士和普通人的區別,所以在學習時可以感受到作者發出了感慨,為什麼得道之士和大眾有著相反的特點呢?
第三點,在本章後半部分,老子先生描述到得道之士和大眾的區別,即得道之士看起來並不聰明、也不富有、身處地位不高的地方。這里大家在學習的時候要特別注意,不能從表面理解,就認為得道之士是愚蠢、窮酸、卑賤的,這就大錯特錯了。真正的得道之士心懷天下而有大智慧,秉持謙卑之心,雖學富五車卻處處謙讓,給人以錯覺。功德至大,卻不邀功,不以自己的物質富足為人生終極目標,更希望大家一起富裕。
這就是聖人老子為我們描述的,包括老子先生在內的得道之士的形象。
C. 道德經第二十章怎麼理解
碎花鉛筆來褲620:你好。自
《道德經》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
美之與惡,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獨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
傫傫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
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
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澹兮,其若海;
飂兮,若無止。
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老子此篇是講【價值取向】:貴、賤、善、惡、是、非都是相對形成的。人們對於價值的判斷,經常隨著時代的不同而變換;隨著環境的差異而更改。世俗的價值判斷極為混淆。眾人所戒忌的,也正是自己不必觸犯的。
本章旨在說明老子與世人不同之處。世人都表現聰明有能,而老子卻表現愚蠢鄙陋;殊不知老子的愚蠢,正是他聰明的地方。而眾人的聰明,正是他們的糊塗處。只是一般人思想淺薄,眼光短近,僅能看到表面,而看不到深處。於是就把「愚公」,當做愚人。而把「河曲智叟「當做智者了。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這是人們學習《道德經》後。經常念叨的。願與共勉。
D. 老子道德經全文及譯文
下載:
老子道德經全文譯文 .txt
第一章
[原文]
道可道也①,非恆道也②。名可名也③,非恆名也。無名④,萬物之始也;有名⑤,萬物之母也⑥。故恆無欲也⑦,以觀其眇⑧;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⑨。兩者同出,異名同謂⑩。玄之又玄⑾,眾眇之門⑿。
[譯文]
「道」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語來表述的,它並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辭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說明的,它並非普通的「名」)。「無」可以用來表述天地渾沌未開之際的狀況;而「有」,則是宇宙萬物產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從「無」中去觀察領悟「道」的奧妙;要常從「有」中去觀察體會「道」的端倪。無與有這兩者,來源相同而名稱相異,都可以稱之為玄妙、深遠。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奧,而是玄妙又玄妙、深遠又深遠,是宇宙天地萬物之奧妙的總門(從「有名」的奧妙到達無形的奧妙,「道」是洞悉一切奧妙變化的門徑)。
[注釋]
①第一個「道」是名詞,指的是宇宙的本原和實質,引申為原理、原則、真理、規律等。第二個「道」是動詞。指解說、表述的意思,猶言「說得出」。
②恆:一般的,普通的。
③第一個「名」是名詞,指「道」的形態。第二個「名」是動詞,說明的意思。
④無名:指無形。
⑤有名:指有形。
⑥母:母體,根源。
⑦恆:經常。
⑧眇(miao):通妙,微妙的意思。
⑨徼(jiao):邊際、邊界。引申端倪的意思。
⑩謂:稱謂。此為「指稱」。
⑾玄:深黑色,玄妙深遠的含義。
⑿門:之門,一切奧妙變化的總門徑,此用來比喻宇宙萬物的唯一原「道」的門徑。
E. 選自道德經二十章: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
美之與惡 ,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
傫傫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
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
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
理解:
禮貌客氣的回答和輕慢敷衍的回應,都是回應,兩者差別能有多少呢?
美貌和醜陋、善良和凶惡,這兩者真的相差很遠嗎?
任何事物本無好壞優劣之分。但是人們所害怕東西,客觀的看起來也不是什麼事,但是必須要引起足夠的重視,並給予徹底解決!
如果人們所畏懼的沒有被解決,希望就會漸漸破滅。人群中的恐懼彌漫開來,那種恐懼廣大無邊際的樣子,讓人惶惶不可終日,沒有完結。
人們希望破滅,沒有理想和信仰,追求物慾財富,眾人整日醉生夢死的樣子,如同天天殺牛宰羊祭祀神仙享受大餐,如同春天登上高台欣賞美景。而我呢,在所畏懼的沒有發生之前,獨自恬淡的過著平靜的生活,有時又像還沒長大成孩子的嬰兒,頹喪失意的樣子,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在原地發呆。
大家都衣食有餘,而唯獨我好像被遺棄了。難道我有著孤僻、不諳熟人情世事的心,昏昧無知?
世間被利益驅使,普通人過得清楚明白、細致挑剔為自己謀利,只有我糊塗愚昧,普通人明察秋毫、斤斤計較總怕被人騙,只有我沉悶封閉。
所畏懼的發生前,人們又是拜神、又都忙於為享樂、為自己,社會極度不公。那種社會的動盪的樣子就像大海的水波搖動一樣,像急速的風飄盪一樣,沒有終止。
社會中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忙忙碌碌,好似每個人又都對社會有用,可是唯獨我頑固愚蠢好像見識淺薄一般,似乎無所作為。
只有我和別人不一樣,把精力側重在探求人們所畏懼事物的本源。
那些大德之人的表現,一定不會被大眾情緒干擾,而始終追求真理、追隨大道。
如果整個社會放棄對道的追求,那麼世風就會日下,直至帶來滅頂之災。所以國家社會等等的興衰更替本是正常。
只有對道進行不懈追求,人類才能不斷產生新思想新方法新形態,進而突破自身以及社會瓶頸。而每一次人類社會的去舊革新,都如同鳳凰涅槃一般,使人類永生。
注意:
本章和第二章相呼應。眾人和俗人是兩種人。
注釋:
古人交往中,唯是客氣禮貌,阿是輕慢敷衍。惡,厭惡,憎恨。荒,無邊際。
未央:未盡、未已、沒有完結。熙熙,熱鬧的樣子。享,祭獻、上供。
太牢,是古代人把准備宴席用的牛、羊、豬事先放在牢里養著。
遺,落下。春字本義:草木生長的季節。台,觀四方而高者《說文》。
泊,淡泊、恬靜。兆,徵兆、跡象。嬰,人始生曰嬰《釋名》。孩,未成年的人。
傫傫,頹喪失意的樣子。余,過剩、多出來的。遺,落下、舍棄。
愚字本義:性格孤僻、不諳熟人情世事。沌沌,昏昧無知的樣子。
俗,普通。昭,日明也《說文》。昭昭,明白清楚。昏,日冥也《說文》。
昏昏,糊塗愚昧。察察,清楚、繁細。悶悶,沉悶無樂。
澹,水波搖動的樣子。飂,風疾速的樣子。止,停住、中斷進程。
以,用也《說文》。頑,頑固、愚蠢。鄙,見識淺薄。貴,地位高,高價,重視。
食,吃。母,本源、基礎。孔,很。容,儀容、容納。從,追隨。
譯文:
唯諾與敷衍,區別在哪兒?
美善與丑惡,相差有多遠?
人們所畏懼的,就不能不畏懼。
無邊際的樣子,好似無法完結。
眾人熱鬧的樣子,好像祭獻供奉品,好像春天登台。
我獨自恬靜樣子,在有徵兆之前,就像還沒長成孩子的嬰兒。
頹喪失意的樣子,好像沒有去的地方。
眾人都有富餘,而我好像被單獨遺棄了。
我難道有顆愚人之心,昏昧無知?
普通人清楚明白,只有我愚鈍暗昧。普通人明察秋毫,我卻獨自沉悶無樂。
水波搖動的樣子像大海;風急速的樣子像沒有終止。
眾人都有用,只有我愚蠢的好像見識淺薄。
只有我和別人不一樣,去重視探求本源。
有大德的表現,一定是追隨道。
F. 老子道德經二十章
「唯」可以來理解為「唯唯源諾諾」的應承;「阿」理解為「阿諛奉承」的諂媚。兩者表面上看有區別,但是本質上卻都是一樣的。所以老子反問「相去幾何?」
「眾人皆有以」這句的關鍵在於「以」字的理解上。一般來說,這里「以」是有所憑借的意思,亦即,眾人(尋常人)都有藉以生活的東西(財富、目標、信仰、自尊…………)。「而我獨頑且鄙」可獨獨只有我不懂變通、性情粗鄙。「而貴食母」,「母」也就是老子遵從的「道」,《道德經》第一章謂「有名萬物之母」。
其實這一章是《道德經》中最長的一章,主要也就是羅列出老子和眾人的對比,藉以進一步說明自己的「道」。用通俗點的話說,也體現了老子「不走尋常路」的自信……雖然老子推崇「卑微」,但仍遮掩不了身為大哲學家、大智慧者的自信。樓主還可以參閱「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G. 船長您好,求《道德經》全文譯文
共81章,寫不下,這里有章,你再開個問題向我求助吧,我把剩下的發給你
第一章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欲也,以觀其眇;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
「道」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語來表述的,它並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辭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說明的,它並非普通的「名」)。「無」可以用來表述天地渾沌未開之際的狀況;而「有」,則是宇宙萬物產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從「無」中去觀察領悟「道」的奧妙;要常從「有」中去觀察體會「道」的端倪。無與有這兩者,來源相同而名稱相異,都可以稱之為玄妙、深遠。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奧,而是玄妙又玄妙、深遠又深遠,是宇宙天地萬物之奧妙的總門(從「有名」的奧妙到達無形的奧妙,「道」是洞悉一切奧妙變化的門徑).
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為美,那是由於有醜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為善,那是因為有惡的存在。所以有和無互相轉化,難和易互相形成,長和短互相顯現,高和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和後互相接隨——這是永恆的。因此聖人用無為的觀點對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聽任萬物自然興起而不為其創始,有所施為,但不加自己的傾向,功成業就而不自居。正由於不居功,就無所謂失去。
第三章
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是以聖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欲也。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矣。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導使老百姓不互相爭奪;不珍愛難得的財物,導使老百姓不去偷竊;不顯耀足以引起貪心的事物,導使民心不被迷亂。因此,聖人的治理原則是:排空百姓的心機,填飽百姓的肚腹,減弱百姓的競爭意圖,增強百姓的筋骨體魄,經常使老百姓沒有智巧,沒有慾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為造事。聖人按照「無為」的原則去做,辦事順應自然,那麼,天才就不會不太平了。
第四章
道沖,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似萬物之宗。銼其兌,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
大「道」空虛開形,但它的作用又是無窮無盡。深遠啊!它好象萬物的祖宗。消磨它的鋒銳,消除它的紛擾,調和它的光輝,混同於塵垢。隱沒不見啊,又好象實際存在。我不知道它是誰的後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聞數窮,不若守於中。
天地是無所謂仁慈的,它沒有仁愛,對待萬事萬物就像對待芻狗一樣,任憑萬物自生自滅。聖人也是沒有仁受的,也同樣像芻狗那樣對待百姓,任憑人們自作自息。天地之間,豈不像個風箱一樣嗎?它空虛而不枯竭,越鼓動風就越多,生生不息。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虛靜。
第六章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呵!其若存!用之不堇。
生養天地萬物的道(穀神)是永恆長存的,這叫做玄妙的母性。玄妙母體的生育之產門,這就是天地的根本。連綿不絕啊!它就是這樣不斷的永存,作用是無窮無盡的。
第七章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久存在,是因為它們不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運行著,所以能夠長久生存。因此,有道的聖人遇事謙退無爭,反而能在眾人之中領先;將自己置於度外,反而能保全自身生存。這不正是因為他無私嗎?所以能成就他的自身。
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樣。水善於滋潤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停留在眾人都不喜歡的地方,所以最接近於「道」。最善的人,居處最善於選擇地方,心胸善於保持沉靜而深不可測,待人善於真誠、友愛和無私,說話善於格守信用,為政善於精簡處理,能把國家治理好,處事能夠善於發揮所長,行動善於把握時機。最善的人所作所為正因為有不爭的美德,所以沒有過失,也就沒有怨咎。
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執持盈滿,不如適時停止;顯露鋒芒,銳勢難以保持長久。金玉滿堂,無法守藏;如果富貴到了驕橫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禍根。一件事情做的圓滿了,就要含藏收斂,這是符合自然規律的道理。
第十章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鑒,能無疵乎?愛民治國,能無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精神和形體合一,能不分離嗎?聚結精氣以致柔和溫順,能像嬰兒的無欲狀態嗎?清除雜念而深入觀察心靈,能沒有瑕疵嗎?愛民治國能遵行自然無為的規律嗎?感官與外界的對立變化相接觸,能寧靜吧?明白四達,能不用心機嗎?讓萬事萬物生長繁殖,產生萬物、養育萬物而不佔為己有,作萬物之長而不主宰他們,這就叫做「玄德」。
第十一章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三十根輻條匯集到一根轂中的孔洞當中,有了車轂中空的地方,才有車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開鑿門窗建造房屋,有了門窗四壁內的空虛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給人便利,「無」發揮了它的作用。
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繽紛的色彩,使人眼花繚亂;嘈雜的音調,使人聽覺失靈;豐盛的食物,使人舌不知味;縱情狩獵,使人心情放盪發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為不軌。因此,聖人但求吃飽肚子而不追逐聲色之娛,所以摒棄物慾的誘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
第十三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
受到寵愛和受到侮辱都好像受到驚恐,把榮辱這樣的大患看得與自身生命一樣珍貴。什麼叫做得寵和受辱都感到驚慌失措?得寵是卑下的,得到寵愛感到格外驚喜,失去寵愛則令人驚慌不安。這就叫做得寵和受辱都感到驚恐。什麼叫做重視大患像重視自身生命一樣?我之所以有大患,是因為我有身體;如果我沒有身體,我還會有什麼禍患呢?所以,珍貴自己的身體是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託付他;愛惜自己的身體是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依靠他了。
第十四章
視而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看它看不見,把它叫做「夷」;聽它聽不到,把它叫做「希」;摸它摸不到,把它叫做「微」。這三者的形狀無從追究,它們原本就渾然而為一。它的上面既不顯得光明亮堂;它的下面也不顯得陰暗晦澀,無頭無緒、延綿不絕卻又不可稱名,一切運動都又回復到無形無象的狀態。這就是沒有形狀的形狀,不見物體的形象,這就是「惚恍」。迎著它,看不見它的前頭,跟著它,也看不見它的後頭。把握著早已存在的「道」,來駕馭現實存在的具體事物。能認識、了解宇宙的初始,這就叫做認識「道」的規律。
第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不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凌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靜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古時候善於行道的人,微妙通達,深刻玄遠,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正因為不能認識他,所以只能勉強地形容他說:他小心謹慎啊,好像冬天踩著水過河;他警覺戒備啊,好像防備著鄰國的進攻;他恭敬鄭重啊,好像要去赴宴做客;他行動灑脫啊,好像冰塊緩緩消融;他純樸厚道啊,好像沒有經過加工的原料;他曠遠豁達啊,好像深幽的山谷;他渾厚寬容,好像不清的濁水。誰能使渾濁安靜下來,慢慢澄清?誰能使安靜變動起來,慢慢顯出生機?保持這個「道」的人不會自滿。正因為他從不自滿,所以能夠去故更新。
第十六章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盡力使心靈的虛寂達到極點,使生活清靜堅守不變。萬物都一齊蓬勃生長,我從而考察其往復的道理。那萬物紛紛芸芸,各自返回它的本根。返回到它的本根就叫做清靜,清靜就叫做復歸於生命。復歸於生命就叫自然,認識了自然規律就叫做聰明,不認識自然規律的輕妄舉止,往往會出亂子和災凶。認識自然規律的人是無所不包的,無所不包就會坦然公正,公正就能周全,周全才能符合自然的「道」,符合自然的道才能長久,終身不會遭到危險。
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最好的統治者,人民並不知道他的存在;其次的統治者,人民親近他並且稱贊他;再次的統治者,人民畏懼他;更次的統治者,人民輕蔑他。統治者的誠信不足,人民才不相信他,最好的統治者是多麼悠閑。他很少發號施令,事情辦成功了,老百姓說「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
第十八章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大道被廢棄了,才有提倡仁義的需要;聰明智巧的現象出現了,偽詐才盛行一時;家庭出現了糾紛,才能顯示出孝與慈;國家陷於混亂,才能見出忠臣。
第十九章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朴,少私寡慾;絕學無憂。
拋棄聰明智巧,人民可以得到百倍的好處;拋棄仁義,人民可以恢復孝慈的天性;拋棄巧詐和貨利,盜賊也就沒有了。聖智、仁義、巧利這三者全是巧飾,作為治理社會病態的法則是不夠的,所以要使人們的思想認識有所歸屬,保持純潔朴實的本性,減少私慾雜念,拋棄聖智禮法的浮文,才能免於憂患。
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傫傫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應諾和呵斥,相距有多遠?美好和丑惡,又相差多少?人們所畏懼的,不能不畏懼。這風氣從遠古以來就是如此,好像沒有盡頭的樣子。眾人都熙熙攘攘、興高采烈,如同去參加盛大的宴席,如同春天裡登台眺望美景。而我卻獨自淡泊寧靜,無動於衷。混混沌沌啊,如同嬰兒還不會發出嘻笑聲。疲倦閑散啊,好像浪子還沒有歸宿。眾人都有所剩餘,而我卻像什麼也不足。我真是只有一顆愚人的心啊!眾人光輝自炫,唯獨我迷迷糊糊;眾人都那麼嚴厲苛刻,唯獨我這樣淳厚寬宏。恍惚啊,像大海洶涌;恍惚啊,像飄泊無處停留。世人都精明靈巧有本領,唯獨我愚昧而笨拙。我唯獨與人不同的,關鍵在於得到了「道」。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大德的形態,是由道所決定的。「道」這個東西,沒有清楚的固定實體。它是那樣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卻有形象。它是那樣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卻有實物。它是那樣的深遠暗昧啊,其中卻有精質;這精質是最真實的,這精質是可以信驗的。從當今上溯到古代,它的名字永遠不能廢除,依據它,才能觀察萬物的初始。我怎麼才能知道萬事萬物開始的情況呢?是從「道」認識的。
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委曲便會保全,屈枉便會直伸;低窪便會充盈,陳舊便會更新;少取便會獲得,貪多便會迷惑。所以有道的人堅守這一原則作為天下事理的範式,不自我表揚,反能顯明;不自以為是,反能是非彰明;不自己誇耀,反能得有功勞;不自我矜持,所以才能長久。正因為不與人爭,所以遍天下沒有人能與他爭。古時所謂「委曲便會保全」的話,怎麼會是空話呢?它實實在在能夠達到。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不言政令不擾民是合乎於自然的。狂風刮不了一個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誰使它這樣的呢?天地。天地的狂暴尚且不能長久,更何況是人呢?所以,從事於道的就同於道,從事於德的就同於德,從事於失的人就同於失。同於道的人,道也樂於得到他;同於德的人,德也樂於得到他;同於失的人,失也樂於得到他。統治者的誠信不足,就會有人不信任。
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踮起腳跟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邁起大步想要前進得快,反而不能遠行。自逞已見的反而得不到彰明;自以為是的反而得不到顯昭;自我誇耀的建立不起功勛;自高自大的不能做眾人之長。從道的角度看,以上這些急躁炫耀的行為,只能說是剩飯贅瘤。因為它們是令人厭惡的東西,所以有道的人決不這樣做。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有一個東西混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經存在。聽不到它的聲音也看不見它的形體,寂靜而空虛,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獨立長存永不停息,循環運行而永不衰竭,可以作為萬物的根本。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強把它叫做「道」,再勉強給它起個名字叫做「大」。它廣大無邊而運行不息,運行不息而伸展遙遠,伸展遙遠而又返回本原。所以說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間有四大,而人居其中之一。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而道純任自然。
第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厚重是輕率的根本,靜定是躁動的主宰。因此君子終日行走,不離開載裝行李的車輛,雖然有美食勝景吸引著他,卻能安然處之。為什麼大國的君主,還要輕率躁動以治天下呢?輕率就會失去根本;急躁就會喪失主導。
第二十七章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善於行走的,不會留下轍跡;善於言談的,不會發生病疵;善於計數的,用不著竹碼子;善於關閉的,不用栓梢而使人不能打開;善於捆縛的,不用繩索而使人不能解開。因此,聖人經常挽救人,所以沒有被遺棄的人;經常善於物盡其用,所以沒有被廢棄的物品。這就叫做內藏著的聰明智慧。所以善人可以做為惡人們的老師,不善人可以作為善人的借鑒。不尊重自己的老師,不愛惜他的借鑒作用,雖然自以為聰明,其實是大大的糊塗。這就是精深微妙的道理。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
深知什麼是雄強,卻安守雌柔的地位,甘願做天下的溪澗。甘願作天下的溪澗,永恆的德性就不會離失,回復到嬰兒般單純的狀態。深知什麼是明亮,卻安於暗昧的地位,甘願做天下的模式。甘願做天下的模式,永恆的德行不相差失,恢復到不可窮極的真理。深知什麼是榮耀,卻安守卑辱的地位,甘願做天下的川穀。甘願做天下的川穀,永恆的德性才得以充足,回復到自然本初的素樸純真狀態。樸素本初的東西經製作而成器物,有道的人沿用真朴,則為百官之長,所以完善的政治是不可分割的。
第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故無失。夫物或行或隨;或覷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想要治理天下,卻又要用強制的辦法,我看他不能夠達到目的。天下的人民是神聖的,不能夠違背他們的意願和本性而加以強力統治,否則用強力統治天下,不能夠違背他們的意願和本性而加以強力統治,否則用強力紡治天下,就一定會失敗;強力把持天下,就一定會失去天下。因此,聖人不妄為,所以不會失敗;不把持,所以不會被拋棄。世人秉性不一,有前行有後隨,有輕噓有急吹,有的剛強,有的贏弱;有的安居,有的危殆。因此,聖人要除去那種極端、奢侈的、過度的措施法度。
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依照「道」的原則輔佐君主的人,不以兵力逞強於天下。窮兵黷武這種事必然會得到報應。軍隊所到的地方,荊棘橫生,大戰之後,一定會出現荒年。善於用兵的人,只要達到用兵的目的也就可以了,並不以兵力強大而逞強好鬥。達到目的了卻不自我矜持,達到目的了也不去誇耀驕傲,達到目的了也不要自以為是,達到目的卻出於不得已,達到目的卻不逞強。事物過去強大就會走向衰朽,這就說明它不符合於「道」,不符合於「道」的,就會很快死亡。
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悲哀蒞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兵器啊,是不祥的東西,人們都厭惡它,所以有「道」的人不使用它。君子平時居處就以左邊為貴而用兵打仗時就以右邊為貴。兵器這個不祥的東西,不是君子所使用的東西,萬不得已而使用它,最好淡然處之,勝利了也不要自鳴得意,如果自以為了不起,那就是喜歡殺人。凡是喜歡殺人的人,就不可能得志於天下。吉慶的事情以左邊為上,凶喪的事情以右方為上,偏將軍居於左邊,上將軍居於右邊,這就是說要以喪禮儀式來處理用兵打仗的事情。戰爭中殺人眾多,要用哀痛的心情參加,打了勝仗,也要以喪禮的儀式去對待戰死的人。
第三十二章
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莫能臣。候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道」永遠是無名而質朴的,它雖然很小不可見,天下沒有誰能使它服從自己。侯王如果能夠依照「道」的原則治理天下,百姓們將會自然地歸從於它。天地間陰陽之氣相合,就會降下甘露,人們不必指使它而會自然均勻。治理天下就要建立一種管理體制,制定各種制度確定各種名分,任命各級官長辦事。名分既然有了,就要有所制約,適可而止,知道制約、適可而止,就沒有什麼危險了。「道」存在於天下,就像江海,一切河川溪水都歸流於它,使萬物自然賓服。
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能了解、認識別人叫做智慧,能認識、了解自己才算聰明。能戰勝別人是有力的,能剋制自己的弱點才算剛強。知道滿足的人才是富有人。堅持力行、努力不懈的就是有志。不離失本分的人就能長久不衰,身雖死而「道」仍存的,才算真正的長壽。
第三十四章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大道廣泛流行,左右上下無所不到。萬物依賴它生長而不推辭,完成了功業,辦妥了事業,而不佔有名譽。它養育萬物而不自以為主,可以稱它為「小」,萬物歸附而不自以為主宰,可以稱它為「大」。正因為他不自以為偉大,所以才能成就它的偉大、完成它的偉大。
第三十五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誰掌握了那偉大的「道」,普天下的人們便都來向他投靠,嚮往、投靠他而不互相妨害,於是大家就和平而安泰、寧靜。音樂和美好的食物,使過路的人都為之停步,用言語來表述大道,是平淡而無味兒的,看它,看也看不見,聽它,聽也聽不見,而它的作用,卻是無窮無盡的,無限制的。
第三十六章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想要收斂它,必先擴張它,想要削弱它,必先加強它,想要廢去它,必先抬舉它,想要奪取它,必先給予它。這就叫做雖然微妙而又顯明,柔弱戰勝剛強。魚的生存不可以脫離池淵,國家的刑法政教不可以向人炫耀,不能輕易用來嚇唬人。
第三十七章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候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鎮之以無名之朴,夫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道永遠是順任自然而無所作為的,卻又沒有什麼事情不是它所作為的。侯王如果能按照「道」的原則為政治民,萬事萬物就會自我化育、自生自滅而得以充分發展。自生自長而產生貪欲時,我就要用「道」來鎮住它。用「道」的真朴來鎮服它,就不會產生貪欲之心了,萬事萬物沒有貪欲之心了,天下便自然而然達到穩定、安寧。
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面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具備「上德」的人不表現為外在的有德,因此實際上是有「德」;具備「下德」的人表現為外在的不離失「道」,因此實際是沒有「德」的。「上德」之人順應自然無心作為,「下德」之人順應自然而有心作為。上仁之人要有所作為卻沒有回應他,於是就揚著胳膊強引別人。所以,失去了「道」而後才有「德」,失去了「德」而後才有「仁」,失去了「仁」而後才有「義」,失去了義而後才有禮。「禮」這個東西,是忠信不足的產物,而且是禍亂的開端。所謂「先知」,不過是「道」的虛華,由此愚昧開始產生。所以大丈夫立身敦厚,不居於澆薄;存心朴實,不居於虛華。所以要舍棄澆薄虛華而採取朴實敦厚。
H. 道德經全文
老子 道德經 全文
老子道德經
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第三章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第四章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第六章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第七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第十章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
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滌除玄鑒,能如疵乎?
愛國治民,能無為乎?
天門開闔,能為雌乎?
明白四達,能無知乎?
第十一章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
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
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第十三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
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
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
第十四章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
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第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
猶兮若畏四鄰;
儼兮其若客;
渙兮其若凌釋;
敦兮其若朴;
曠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濁;
澹兮其若海;
泊兮若無止。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第十六章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第十八章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第十九章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朴,少思寡慾,絕學無憂。
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獨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
累累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
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
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
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
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
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
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第二十七章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
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智不割。
第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夫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
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遠。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
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第三十二章
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知足者富。
強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壽。
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第三十五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第三十六章
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
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第三十七章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鎮之以無名之朴,夫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
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
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
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生;侯得一以為天下正。
其致之也,謂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正,將恐蹶。
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穀。此非以賤為本邪?非乎?故致譽無譽。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第四十一章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
進道若退;
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
廣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
質真若渝;
大白若辱;
大方無隅;
大器晚成;
大音希聲;
大象無形;
道隱無名。
夫唯道,善貸且成。
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
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
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第四十四章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
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第四十七章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
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
第四十八章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第四十九章
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於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以其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路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用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
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襲常。
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誇。非道也哉!
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
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故聖人雲: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
第五十八章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
夫為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第六十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
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過欲兼畜人,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為下。
第六十二章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
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第六十三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
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
知此兩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
第六十六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
是以聖人慾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也夫!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
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
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第六十八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
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
故抗兵相若,哀者勝矣。
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聖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則大威至。
無狎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
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第七十三章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
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第七十五章
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
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
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
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
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
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
正言若反。
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
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第八十章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I. 《道德經》中關於「調節情緒辦法」的詩句有哪些
《道德經》復中關於「調節制情緒辦法」的詩句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