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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刑法學

發布時間: 2021-11-26 17:09:42

刑法因果關系判斷標准中具體的結果觀和抽象的結果觀怎麼區分,或者舉個例子,真的看不懂

我覺得抽象的結果觀是指的一個抽象結果,比如甲死了,不去討論甲是渴死,毒死,餓死。
具體的結果觀相反,要看甲是怎麼死的,死因不同,因果關系是否成立就不同。

② 我怎麼感覺行為犯與抽象危險犯沒有任何區別呢

這是一個法理學問題,
危險犯本來就是從行為犯中分離出來的;
法律上為了對於一些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提前控制,加大處罰力度,把犯罪預備當做既遂處理;
但是,根據現代刑法學理論,兩者還是有一些區別,不過,並不是涇渭分明啊;

③ 抽象危險犯

【摘要】
在風險社會中,抽象危險犯的合法化和可靠性相當富有爭議。依其類別歸屬,抽象危險犯必須在犯罪形態范疇中加以仔細考察,從而涉及到抽象危險犯的基礎和邊界劃定。具體而言,則需要考慮抽象危險犯的定型化根據以及在批判性視野下的標准化問題。這樣才能實現對抽象危險犯的批判性分析,即對抽象危險犯並不需要一概地加以反對。

【關鍵詞】抽象危險犯;批判;定型化;基礎和邊界

一、導言

在相關文獻中,抽象危險犯(abstrakte Gef·hrngsdelikt)的合法化和可靠性變得越來越有爭議了,正如赫爾左克(Herzog)談到的「通過危險刑法所產生的刑法的危險」。尤其被批評的是,這樣一個「風險刑法」(Risikostrafrecht)的確立是和法治國的保障不協調的,若其還有些用處的話,也僅在處理現代風險社會的種種問題上還略有點辦法。危險犯(Gef·hrngsdelikte)存在於刑法之諸多不同領域——從對付簡單的「醉酒駕駛」(Trunkenheitsfahrt)到對付有組織犯罪及恐怖主義組織。

首先,我想將抽象危險犯歸入的不同種類的犯罪形態范疇中,並分別描述其實質性的基本特點(以下第二部分)。其次,我將著手探討立法者會考慮的抽象危險犯定型化的那些根據(以下第三部分)。最後,重點探討的是,抽象危險犯是否以及在何種條件下能被合法化(以下第四部分)。

二、犯罪形態范疇中的抽象危險犯

1、犯罪構成要件的經典構造是以結果犯(Erfolgsdelikt)為基準的。在這類犯罪中,行為人的行為須引起各自構成要件所描述的結果,而相異於「結果」這個概念的通常用法, [①]它並不是積極的,而是像第212條 [②]的意義上的死亡——是作為一個(極端外在的)消極結果來理解。在行為和(消極)結果之間還須進一步存在一個因果關系,並且必須可以把結果有理由地客觀歸咎於行為人。因此,完整的結果犯(Vollendete Erfolgsdelikt)通過一個行為—結果無價值(Handlungs- und Erfolgsunwert)表現出來。

(1)在結果犯中,人們首先注意到危險犯,在其間,一個侵害結果的發生必須符合構成要件的構造。經典的例子是第212條規定的典型的殺人,此處,構成要件以侵害生命法益為前提。

(2)其次,然而也把具體危險犯(konkrete Gef·hrngsdelikt)歸入結果犯。具體危險犯和實害犯(或稱侵害犯,Verletzungsdelikt)均指向基本相同的構成要件規定的構造。不過,依照刑事法則的法定設計,(其)已是保護法益的某個具體危險,即足以成為某個危險結果(Gefahrerfolg)。比如,若在無能力駕車的狀態下,通過操縱一車輛而造成了對於他人身體和生命或其他財產的一個危險,則正符合《德國刑法典》第315條(c)意義上的「醉酒駕駛」之構成要件。此亦同樣適用於第308條中的引起爆炸物爆炸。如果是在具體危險乃至某個法益侵害的特定場合,亦即「醉酒駕駛」或爆炸物爆炸的受害人死亡了,那麼當然符合構成要件了,因為危險(Gef·hrng)距離侵害(Verletzung)僅僅一步之遙。

具體危險犯在運用上的主要問題是,在什麼時候某個危險才是足夠具體的?因為沒有出現具體危險(konkrete Gefahr)以及產生的危險結果的話,該危險行為便不可罰。「某個具體危險」是指這樣一種狀態,即在可能性上距離具體對象之侵害的存在已經不遠了,而且,正犯行為(Tathandlung)導引其針對被保護法益的內涵於該行為內的潛在危險性外化為一個危急的情勢。依通常的生活經驗必須——亦即通說是採用「客觀事後判斷」(objektiv-nachtr·gliche Prognose )的方法來認定——一個特定行為人的安全性受到非常嚴重的影響,因為法益是否被侵害仍必須依照概率來決定,取決於偶然。按照該觀點在針對特定行為出現典型危險時就無法依據一般的經驗為基礎。更多的是必須在每一個案件中考慮具體特點以確定具體危險的出現。而僅僅是這種情況,即在炸葯爆炸的危險根源(Gefahrenquelle)的附近出現的人,仍不滿足具有導致具體對生命和身體產生危害的假設,這還需查明其有試圖接近爆炸物和該人的所處地理位置和情勢的條件。同樣地,此間成為法律的司法判例持這樣的觀點,同乘者或副司機已經不是單獨地因此感到具體危險,那就是一個「醉酒駕駛」了;因為其坐在醉酒司機的車里。不過,這還需要一個更確定的危急情勢,比如差點發生交通事故,在這個情狀里,駕車無能的行為人的酩酊車輛開到逆向行駛的道路上去了,而且鄰近的其它車上的司機不得不通過一個靈活的避讓從而在緊要關頭能避免兩車相撞。

2、對應於以侵害和具體危險犯為形式的結果犯的是單純的行為犯(schlichte T·tigkeitsdelikt)。這種構成要件僅僅把法律後果同一個被禁止的行為聯系起來。很難查清這一問題,即是否對保護法益造成具體危險是可有可無的。依照《德國刑法典》第316條,在無能狀態下駕車必將受懲罰。相反,《德國刑法典》第315條(c)則不需要一個具體危險。相應地,《德國刑法典》第316條行為的不法—罪責含義(Unrechts- und Schuldgehalt)的減輕導致該條的懲罰也減輕了。同樣地,《德國刑法典》第154條描述的典型偽證罪(Meineid)亦為這樣的行為犯:行為人宣誓陳述了假的證詞即足夠實現犯罪構成要件,至於供詞是否最終導致了判決不公或某方當事人因此遭受不利情況則並不重要。

(1)在這樣的單純的行為犯中,立法者認為這樣行為是典型地具有危險性的,因此必須被禁止。由於其尚未達致具體危險,亦即在其間並沒有具體的侵犯對象或安全憂患是被抽象危險犯引起的。相反地,在具體危險犯中,危險並沒有被作為法則中構成要件的特徵,而是作為背景意義上的立法動機。大多數情況下,立法者將決定性的所有事態稱為構成要件,這就確立(begrü;nden)了行為的危險性。

(2)有時,也能找到這樣的犯罪,在其間,立法者給法官留出一些心證的自由空間。這樣,這些裁判必然針對是否在個別場合的特殊情況下的危險行為是典型地正好損害法益。正如《德國刑法典》第325條第1款的構成要件所要求的,空氣污染(Luftverunreinigung)乃是針對健康等等受到傷害。這被稱為適格犯(Eignungsdelikten) [③]或者潛在危險犯(potentiellen Gef·hrngsdelikt)。由於這被單獨歸入抽象危險犯,以至於以前有時提出的命名,即「抽象—具體危險犯」(abstrakt-konkrete Gef·hrngsdelikt)的意旨無法實現了。

(3)最後,還存在抽象危險犯,在這里,「結果」是作為刑事可罰性的客觀條件(objektive Bedingung)加以設計的。由於行為人必須基於客觀條件故意或過失地行為,如果人們放棄同時也不要求通說上說的行為和客觀條件之間因果關系,那麼存在一個「抽象危險犯」的分類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應性的。舉《德國刑法典》第231條中的構成要件為例,業已捲入一場受處罰的斗毆,並導致在這場斗毆中,以死亡或重傷害為形式的嚴重後果。這一處罰的出發點應該只是捲入一場危險根源的斗毆。至於當事人的行為和促成嚴重後果之間有什麼因果性抑或是故意還是過失捲入,正如通說所言,是不相關的。假設在捲入之前或之後正好發生嚴重結果的情況,從構成要件的通說中還可以進一步肯定。

三、抽象危險犯定型化之根據

持通說見解的人都假定刑法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法益,故而,當犯罪構成要件和法益侵害(Rechtsgutsverletzung)相連接的時候,這使得刑事罰(Kriminalstrafe)的施行最容易地建立起來。但是危險犯的構成要件和法益保護的意旨並非一開始就是相沖突的。

(一)未遂犯和過失犯之刑事可罰性(Versuchs- und Fahrl·ssigkeitsstrafbarkeit)的空隙

結果犯之刑事可罰性絕不強制性地要求行為—結果無價值的實現。大體上,實害犯之未遂是可罰的,亦即其並不需要結果的出現。未遂的刑事可罰性表明了一個向危險犯靠近的可能性。這點在確定法益危險方面的鄰近性預備(die Bestimmung des unmittelbaren Ansetzens Aspekte der Rechtsgutsgef·hrng)的觀點中被很明確地重視。在此,未遂之范圍從這端的受害人具體危險——比如在殺人未遂中,行為人槍法不準而對受害人打擊失誤——延伸到那端的某個純粹的抽象危險亦即不能犯未遂——比如行為人向稻草人開槍射擊,因為他把它誤當作人了。

人們必須注意到抽象危險犯與未遂犯刑事可罰性(Versuchsstrafbarkeit)的關系,抽象危險犯走向這樣的任務——消除因為限制未遂犯刑事可罰性之范圍而產生的空隙。而在作為上游的緊迫性逼近的預備行為(Vorbereitungshandlung)也能產生刑罰必要性(Strafbedü;rfnis)。這里需考慮到某個購買武器的行為,而該武器將用於犯罪。還有,那種在其自身上已是如此的危險的前在(Vorfeld)行為 [④],如《德國刑法典》第327條意義上的非經許可開動核設備——也是禁止的。

進一步地,未遂犯之刑事可罰性在主觀方面上至少要求間接故意(Eventualvorsatz),故而若相關證據不能被提供的話,那麼則為來自危難情狀從而免於刑罰。也就是說,過失犯和危險刑法則是相聯系的,因為過失犯是希圖保護以違反注意義務(sorgfaltspflichtwidriges),更確切地說是危險行為的方式威脅下的法益。但是,即便若注意到過失領域(Fahrl·ssigkeitsbereich)中行為不法(Handlungsunrecht sieht)的重心,也要求過失犯——而不考慮所有的教義學意義上的構造(dogmatische Konstruktion)——有結果的出現。單純的危險以及有意識的過失行為都是不具有構成要件符合性的,可以推斷,結果的缺位也是全然不可能的,而且這是把基礎建立在巨大的偶然性上。抽象危險犯填補了過失犯領域中的這個空隙,在這里,來自結果的刑事可罰性松動了,並且它和某個不謹慎的活動(sorgfaltswidrige T·tigkeit)聯系了起來。

(二)證明上的困難(Beweisschwierigkeiten)

1、抽象危險犯定型化的進一步理由在於其證明上的困難。立法已經做出的反應是《德國刑法典》第231條最終確立的斗毆構成要件,在這里的斗毆中,有多人參與進來,通常難以證明一些用以指控的內容,即是誰造成了死亡或重傷害的結果,以及涉案的當事人是否是故意的抑或至少是過失的。相近的問題在環境和醫葯刑法(Umwelt- und des Arzneimittelstrafrecht)領域也能遇到。比如,在空氣污染或者葯品流通的特定情況下,難以找到證明正犯行為造成損害的證據。

2、通常地只能確認有法益的侵害或危險,但卻難以實際地加以系統而確切地闡述。這是面對所有的一般性法益之時的狀況。故而,這曾產生不小的困難,舉例而言,在陳述犯(Aussagedelikt) [⑤]的框架內要求對於司法的侵害或具體危險,或造成了不公正裁決,而這難以得到證明。相應的棘手問題也產生於保險業之保護領域的保險不當行為以及信貸業之保護領域的信貸不當行為的界定上。

四、抽象危險犯之合法化

(一)對抽象危險犯的批評

抽象危險犯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顯著爭議。這不再僅是對本來的法益侵害的前在行為施加刑事處罰的刑事政策合法性的問題,而是還懷疑其和合憲性不相協調。

1、法蘭克福學派的代表認為,抽象危險犯之定型化甚至是對自由法治國刑法(rechtstaatlich-liberale Strafrecht)同時及於刑法典作為公民(說的確切一些是犯罪人)之大憲章(magna charta)之特質的一個攻擊。然而,危險刑法沒有任何新的進展——總是如何來定義——在風險社會里。更多地,其倒向警察法的傾向自始且始終存在。正好地,危險的構成要件恰出現在《卡羅林娜刑事法典》(Constitutio Criminalis Carolina)的警察法規規定以及其後的國家「警察刑法典」(Polizeistrafgesetabuch)之中。

2、抽象危險犯還經常遭受的批評是認為其過於籠統的論證,因為其將放棄分別針對各個法律規則的足夠精細的分析,而這種分析是基於法益保護之考慮的。這些幾乎非理性的懷疑也存在於立法者的合法化工作中,「醉酒駕駛」面臨對危及一般民眾的危險施以刑罰。更多地,考慮到罪責原則(Schuldprinzip),只有嚴重的場合才成為刑事案件,然而其餘的可依《道路交通法》第24條(a)的違反秩序(Ordnungswidrigkeitenrecht)進行控制。

3、總的看來,有爭議的是,抽象危險犯是有用的,以克服現代生活的風險,然而這目前也僅僅是一種(單純的)主張,因為尚缺乏使該成果被接受的精確公正的實證研究。也許合理的是,這首先應歸於危險興起的社會根源。一個以刑法構成要件為方式提供的至少是謙抑的保護,也並不違背這種觀點。更廣泛的但不確定的動議是,在「核心刑法」(Kernstrafrecht)上的危險刑法是必須限制的,而在其他領域的危險刑法可以通過來自於消解刑事罰的「干涉法」(Interventionsrecht)來補充。 [⑥]這就是「醉酒駕駛」為何是可罰的,而相比之下,核設備的危險在本質上應是不同於其他設備的,它的潛在的危險是很難被發現的。

(二)抽象危險犯的邊界

然而,在危險構成要件之許可的定型化上,是絕不具有無限制的可能性的。更重要的是,其必須遵循確定的原則或前提,對此,我想在如下的篇幅內簡潔地勾勒一番。

1、首先一點,和刑事罰的施行相聯系的危險行為必須恰當地考慮《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基本法》第103條第2款精確地概括的(umrissen)定型化之明確性原則(Bestimmtheitsgrundsatz)。若人們進而認為,刑法是充當法益保護的工具,那麼就必須進一步為法益提供一個充分清楚明白的參考。當今大體上認為,其主要關涉對生命健康和生活的保護。然而,如果完全缺失一個法益的理解或其在刑事可罰性之前提中對一般性意義的定性上產生模糊不清,那麼對危險行為的制裁就是令人憂慮的。因而,這一定是有問題的,在建立於(保護)「人民健康」基礎上的麻醉品犯罪(Bet·ubungsmitteldelikt)里,尤其地,在毒品案件中,私人自己消費毒品最終導致一個對於消費者本人自我負責的危險。這樣的消解(Aufweichung)最終將面臨法益概念的非物質化(Entmaterialisierung)。

2、尤其有問題的是在涉及超個人法益(ü;berindivielle Rechtsgut)時,在這里,一個基於放大的提前的個人行為永遠無法導致法益的侵害。因此,通過一個(個人的)個別行為,亦即《德國刑法典》第265條意義上的保險不當行為,實際上永遠不能使總體上的保險業的生產力受到影響。這僅僅是一個可疑的構想,其間忽視了具有侵害可能性(Verletzungstauglichkeit)的行為的大量頻發(Massenhaftigkeit)以及通過相加眾多違犯行為而產生的刑罰必要性,這種刑罰必要性是以造成累積起來的最終導致法益侵害為基礎的。因此這種累積犯(Kumulationsdelikt)主要會有這樣的顧慮,一個人並不僅僅因為其自己個人正犯行為,而且還因為其他人的行為而受到處罰。

3、此外,要表達的是對待這些根據的態度,而這對於抽象危險犯之標准化是很重要的。

(1)因為關於某個結果犯的未遂犯之刑事可罰性也被認為過於苛刻,故而基於相應的罪責原則,對在刑罰幅度的前部范圍內的行為之嚴重性質也被減輕,以此,「提前」發生了。進一步地,這也是為個案所證明的,積極的悔恨(Reue)上的定型化法則在自願的放棄行為(Tataufgabe)限縮了寬泛的前在領域刑事可罰性(Vorfeldstrafbarkeit)。而且在這些觀點中,保險不當行為及其明顯的提前上的刑事法則也是存在問題的。因為構成要件業已完成,當一件上了保險的物品(比如說)毀壞了或被置之不用了,而行為人意圖獲得保險公司將來的賠償。於是比如說,行為人把它的汽車放到另一個車庫里了,圍繞著這個後來的汽車失竊報告並且獲得了保險賠償,這樣行為就完成了。因為通說認為沒有一個積極的悔恨,即如果他簡單地放棄了他的計劃,放棄了一個損失報告,把汽車搬出車庫並和以前一樣使用,故不應當適用(保險不當行為外的)其他的法則,那麼他必受懲罰。

(2)更有問題的是那些規定,應該避開關於個人法益侵害之證明上的困難,若進一步則是將一個刑事可罰性的客觀條件定型化。由於在危險行為(比如說捲入一場斗毆)和客觀前提之間,依照通說是不需要因果關系、關於嚴重結果的故意以及過失的存在,一些贊成者認為,這涉及到與罪責原則不相容的「懷疑性刑法」(Verdachtsstrafe)。僅當其是基於限縮刑罰的理由(Strafeinschr·nkungsgrü;nde),這樣的客觀前提才是被允許的。這是因為行為即便本身具備危險行為給定的應處罰性(Strafwü;rdigkeit),也仍然還要依賴於補充的具體情況。尤其地,《德國刑法典》第323條(a)的「醉酒」之構成要件相應的規定仍顯露出了這樣的可疑的構造,因為僅僅醉酒基本上不值得動用5年有期徒刑這樣高的刑罰。在任何情況下,罪責原則只能在合憲性解釋(verfassungskonforme Auslegung)下才是有保障的,此時,例如,人們要求,相對於行為人,至少對刑事可罰性的客觀條件的出現要是可預見的(voraussehbar),或者他造成了危險行為和客觀條件之間的另一個聯系。

4、除了目前所言犯罪構成要件的抽象設計也可以在具體的個別情況下被符合外,當個別案件中的行為由於特殊的情況並沒有對保護的法益產生威脅。那麼,實際上不具危險性的行為並不再對應於這種情況,在這種情況下,立法者已從此處構成要件的定型化中淡出了。但這種觀點只是涉及但並不從根本上反對抽象危險犯,這也許還不如說是對於構成要件做一個限制性解釋或一個目的性限縮(teleologische Rektion),因為立法者本身已經——比如《德國刑法典》第326條第6款所述的在處理未經許可的垃圾上,若不具有明顯有害的影響,那麼該行為就不具有刑事可罰性。

因此一直考慮的問題是,是否在具體個案中,針對不具有危險性的行為,構成要件就必須加以限制,以避免施以和罪責原則不相容的刑罰。目前針對具體構成要件的研究被大力推動,而通用的解釋方法(Auslegungsmethode)也具有幫助意義。

(1)這也是有依據的,比如,依照《德國刑法典》第184條第1款第3項構成要件之原文表述,在營業場所以外的個別零售處出售或轉讓淫穢文書。在立法者看來,這種銷售方式對於青少年保護是特別危險的,因為在那裡缺乏可靠而成熟的監控之保障,更准確地說,不能被充分地監視。然而,因為通過有效的電子監控方法,也許比在營業場所的人工監控更為奏效,故而如果在個案中可以排除明顯危險的話,那麼青少年保護的觀點之下的構成要件之正當性就不復存在了。這種結果也在《德國青少年保護法》(JuSchG)第1條第4款中得到支持,起決定性作用的是,是否通過電子或是其他的防護手段來保證沒有向孩子和青少年傳送(淫穢文書)。相應地,德國聯邦最高法院現在也已經因為自動錄像設備的原因否定了《德國刑法典》第184條第1款第3項(a)中的構成要件,如果通過技術安全裝置——比如智能卡、個人識別碼(PIN-Code)、指紋校驗——能實現比人工監控更強的青少年安全保障。

(2)另一方面,《德國刑法典》第306條(a)第1款的縱火罪構成要件中,技術性的限縮又被否決了。當行為人對人們居住用的寓所(Wohnung)進行放火,那麼這種抽象危險犯就實現了,而這基本上不需要對居住者的某個危險或侵害。長期爭論的是,如果行為人在行為之前就核實了,由於寓所中未居住任何人,從而不可能威脅到人的生命安全,那麼構成要件是否應被否定?人們畢竟可以說,因為行為人客觀上沒有造成危險風險而且自己在主觀上確認了威脅法益的不可能性,這應該缺乏一個行為—(亦是)結果不法(Erfolgsunrecht)。

這完全是現在的主流意見,但卻為法律所否定,因為在目的上,對寓所的保護是對人的生命保護的中心,該條款意圖為寓所提供絕對的保護,而且是對任何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危險進行排斥的值得信賴的控制手段。在1998年,立法者曾就修改縱火罪說過,其贊同直到那時的司法判例中拒絕進行這樣的限制的做法,更進一步地說,縱火罪的類別是不同於目的性限縮的。如果人們贊同對任一危險的排斥,那麼《德國刑法典》第306條(a)第1款的抽象危險犯就向具體危險犯方向轉移了。而這在《德國刑法典》第306條(a)第2款中就已經這樣規定了。最終,第306條(a)第3款對情節較輕的情況予以了認可,基於此,該條能考慮科以和罪責相適應的刑罰。也就是說,若贊同構成要件的目的性限縮的話,人們再也不能呆在狹小棚房茅舍旁邊了。

五、結語

抽象危險犯並不需要一概地加以反對。進一步地,如果把具有可罰性的行為前置於法益侵害的前在范圍內並且遵循罪責原則的獨立模型的話,完全能夠找到其可靠性。取代既有的批判需要對於每一種犯罪案件的批判性分析,其間除了具體的構成要件的設置也包括被保護的法益在內。

【注釋】
該文為約克·艾斯勒博士(Prof. Dr. J?;rg Eisele)2006年關於抽象危險犯的一篇會議論文,收錄於《風險與診斷——韓國、日本和德國從民法、公法、刑法角度控制風險的法律手段》(德-日-韓多邊對話研討會論文集)(Risiko und Prognose–Rechtliche Instrumente zur Regelung von Gef·hrngen in Korea, Japan und Deutschland aus zivil-, ?;ffentlich- und strafrechtlicher Sicht, Vortr·ge des 2. trilateralen - deutsch-japanisch-koreanischen –Seminars),2006年6月20日—22日舉辦於德國康斯坦茨大學,沃爾夫岡·海因茨(Wolfgang Heinz)出版發行,第1—9頁。本文的翻譯取得了作者的授權。

約克·艾斯勒博士是德國康斯坦茨大學教授,研究領域為歐洲刑法和刑事訴訟法、信息法以及庭外爭端解決;亦是阿道夫·舍恩克/霍斯特·施羅德(Sch·nke-Schr·der)的《刑法典評論集》之合作作者。約克·艾斯勒博士是一位青年教授,其主要學術經歷如下:1991—1995年在埃伯哈德-卡爾斯圖賓根大學學習法律科學,1995—1999年工作於圖賓根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教授烏爾里希·韋伯(Prof. Dr. Ulrich Weber)之教研席。1999年在斯圖加特通過國家司法考試。1997年在(圖賓根)揚·施羅德教授(Prof. Dr. Jan Schr·der)門下獲得博士學位,論文題目是《非營利團體之成員和團體機構之免責》,他因此出類拔萃地獲得了萊茵胡德和瑪麗亞魔鬼基金會(Reinhold-und-Maria-Teufel-Stiftung)的獎金。1999—2003年他在圖賓根弗伊特約夫·哈夫特教授(Prof. Dr. Fritjof Haft)的刑法、刑事訴訟法、法哲學和信息法學教研席任學術助教。2003年,他被圖賓根大學法律系授予德國和國際刑法和刑訴法、信息法學和庭外爭端解決專業的教職。2004年,他在康斯坦茨大學被任命為大學教授。(以上簡介系譯者搜集德文資料並翻譯整理加入。值得注意的是,格爾德·克萊因海爾和揚·施羅德主編的《九百年來德意志及歐洲法學家》已由我國學者許蘭譯為中文,法律出版社2005年10月版;弗伊特約夫·哈夫特教授的作品《LEX計劃——藉計算機協助、運用自然語言處理法律案件的專家系統》已由台灣政治大學王海南副教授譯為中文,發表於台灣《政大法學評論》(1988)第38卷,第289—296頁。)

譯者系北京大學法學院2008級博士研究生(碩博連讀)。本文的翻譯有幸得到了德國漢堡大學的李瑾同學和北京大學歷史系博士林純潔的大力幫助和支持,謹表衷心謝忱。當然,譯事上的任何謬誤概為自負。

[①]德語「(der) Erfolg」一詞通常是「成功、成果」之意,是個積極的詞。——譯者注
[②] 《德國刑法典》第212條,以下若未註明條文出處則均為此法典。——譯者注
[③]亦即適格性犯罪(Eignungsdelikt),等同於「抽象—具體」犯罪(abstrakt-konkreteDelikt)。——譯者注
[④]亦可以譯為准備行為,Vorfeld一詞有前場、前部地帶、前沿陣地和准備階段等含義。——譯者注
[⑤]也就是以陳述或者言辭(Aussage)為內容的犯罪形態,亦可譯為陳述性犯罪或言辭性犯罪。——譯者注
[⑥]這點可以參見哈塞默(W. Hassemer),《現代刑法的特徵和危機》

④ 抽象危險犯的增加為什麼會帶來刑法與行政法的交叉

抽象危險犯刑法以另一種侵害結果替代抽象危險,比如盜竊槍支的危險是開槍才產生具體的危險,但是刑法以行為人實現對槍支的控制(已經造成抽象危險)作為侵害結果(既遂標志),這是由於這種危險太大。所以我理解的是抽象危險犯是在行為未產生具體危險就可以定罪的犯罪。抽象危險犯並不是不會產生具體危險,只是立法技術上把犯罪結果提前

抽象危險犯增加帶來行刑交叉問題、從立法到司法:行刑交叉解答方案的路徑轉換和二元化犯罪模式與行刑交叉的立法解答。他表示,自1997年刑法施行以來,我國已先後頒布出台了九部刑法修正案。經濟刑法中抽象危險犯的增加,必然會帶來刑法與行政法、經濟法之間的沖突問題。行刑交叉的問題在當前較為突出,會帶來司法操作上的混亂。解決行刑交叉的教義學方案可以從法益再定義理論、一次性刑法理論和違法相對性理論來考慮。同時我們應重視解決行刑交叉的立法路徑。他認為,要把行政處罰手段置於比刑罰手段更優先的地位,強調行政處罰手段在預防與懲治經濟不法行為中的作用,並以刑罰手段作為保障,是二元化犯罪模式有別於傳統犯罪之「有罪必罰」的地方。二元化犯罪模式意味著當行政手段可以解決經濟沖突之時,則可以不採取刑罰手段這一犯罪模式,採取二元化犯罪模式可以很好的解決行刑交叉問題,刑法與行政法之間的區別並不都表現為危害程度的輕重差異,而是基於法律的規定而產生的。總之,隨著風險社會命題被提出並日漸受到重視,以刑法控制風險,就成了立法者增設抽象危險犯的制度追求,由此帶來了法益保護的前置化與抽象化。然而,控制風險帶來的刑法擴張,也使刑法自身成為了風險,帶來對人權保障的漠視可能。如何在控制風險與保障人權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二元化犯罪模式是一個更優的制度選擇,它既滿足了控制風險的需要,又能夠體現人權保障,應該引起立法者的重視。

⑤ 抽象危險犯與具體危險犯都是什麼意思,什麼區別

具體危險犯中的具體危險使法益侵害的可能具體地達到現實化的程度,這種危險屬於構成要件的內容。作為構成要件,具體危險是否存在需要司法官員加以證明與確認,而不能進行某種程度的假定或者抽象,所以,具體危險是司法認定的危險。
抽象危險犯是指行為本身包含了侵害法益的可能性而被禁止的情形。抽象危險不屬於構成要件,只是認定行為可罰的實質違法根據,是立法者擬制或者說立法上推定的危險,其危險及其程度是立法者的判斷,法官只要證明危險不是想像的或臆斷的(迷信犯),就可以認定危險的存在,該當構成要件的行為具備可罰的實質違法性。盜竊槍支雖然抽象危險是立法上推定的危險,但在認定抽象危險是否存在時,法官的判斷仍然是必要的,由此才能確定有無立法者推定的危險。對抽象危險的判斷,以行為本身的一般情況或者一般的社會生活經驗為根據,認定行為具有發生侵害結果的可能性。盜竊槍支、彈葯、爆炸物罪是抽象的危險犯,根據一般社會生活經驗,認定竊取槍支、彈葯、爆炸物的行為具有公共危險時,便成立盜竊槍支、彈葯、爆炸物罪。
具體危險犯與抽象危險犯都是以對法益侵害的危險作為處罰根據的犯罪,兩者區別主要在於前者是具體成立,後者是推定成立(存在)。
兩者的含義以及判斷標准不相同:
一般來說,具體危險犯在刑法分則中有諸如"危害公共安全"、"足以發生……危險"、"引起……危險"等字樣加以明示。因此,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條、第一百一十六條、第一百一十七條、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二十三條、第一百二十四條、第一百三十條、第一百四十一條、第一百四十三條、第三百三十四條第一款所規定的犯罪都是具體的危險犯;刑法第三百三十條、第三百三十二條規定的犯罪也包括了具體危險犯。典型的抽象危險犯有第一百二十五條、第一百二十六條、第一百二十七條、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一、二款、第三百三十九條第一款等規定的犯罪。
明確了具體危險犯與抽象危險犯的區分標准,也就明確了哪些犯罪的成立需要司法人員根據行為當時的具體情況判斷是否存在具體的危險,哪些犯罪的成立只需要司法人員根據一般社會生活經驗判斷是否存在抽象的危險,從而有利於准確認定犯罪。

⑥ 刑法理論中 抽象的事實認識錯誤

你好,構成故意盜竊槍支罪的未遂。抽象事實認識錯誤也是對犯罪某一構成要件的認識錯誤,只是這種認識錯誤導致了客觀上構成了與行為人主觀上完全不相同,不同質的犯罪。如甲想殺乙,卻因為沒有瞄準殺了人家一頭牛,等等。甲主觀上是故意殺人,但客觀上卻是毀壞了別人的財產,兩個犯罪完全不同質。超出了同一犯罪的構成要件范圍。那麼抽象事實認識錯誤分為兩類,一類是打擊錯誤,一類是對象錯誤。另一種分類為:一,主觀輕罪而客觀重罪;二,主觀重罪而客觀輕罪;對於抽象的事實認識錯誤,則要根據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處理。例如甲欲殺狗熊,但將人誤以為是狗熊而殺死的,就只能成立過失犯罪或意外事件。如果本欲殺人,但將狗熊誤以為是人而殺死的,就只能成立故意殺人未遂。同理。

⑦ 刑法中的抽象事實認識錯誤問題

想像競合是一個犯罪行為同時產生數個危害結果、觸犯數個罪

而你回說的情形同時構成故意損毀答文物罪及過失致人死亡罪,前者最高刑10年,後者7年,顯然故意損毀文物罪是重罪。這是主觀重、客觀輕了

不過無論是抽象認識錯誤還是想像競合,都是學理范疇,只是對於刑法適用具有一定得指導意義,但是我國是成文法國家,在具體的法律適用上是以法律絕對主義的。在實際的審判中,多以從一重原則判決。

⑧ 抽象危險是具體犯罪構成要件的危害結果


【法律分析】
危害結果是指危害行為對法益造成的損害表現,包括法益侵犯的危險狀態與實際的損害結果。 但抽象危險犯中的危險,不是作為結果的危險,而是將行為具有的危險屬性直接等同於作為結果的危險, 故抽象危險犯的成立並不需要危害結果,抽象危險也不是具體犯罪構成要件的危害結果。

【法律依據】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一百三十三條 危險駕駛罪是指在道路上駕駛機動車追逐競駛,情節惡劣的;醉酒駕駛機動車的;從事校車業務或者旅客運輸,嚴重超過定額乘員載客,或者嚴重超過規定時速行駛的;違反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規定運輸危險化學品,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

⑨ 刑法里抽象的事實認識錯誤里的打擊錯誤指什麼

所謂打擊錯誤,也稱打擊失誤、行為偏差、方法錯誤,是指行為人對自己意欲侵害的某一對版象實施侵害權行為,由於失誤而導致實際侵害對象與其本欲侵害的對象不一致。分開解釋就是指:1、行為人對自己意欲侵害的對象實施了侵害行為。2、實際侵害的對象與行為人意欲侵害乃至行為所指向的對象不一致。3、行為人在主觀上不僅不希望而且也沒有放任自己的行為對第三者(實際侵害對象)造成危害。

⑩ 刑法中抽象的危險是一種類型性危險怎麼理解

抽象的危險犯與具體的危險犯相對應
我是這樣理解的:具體的危險犯,在案件當中要司法機關做相應的危險的判斷該具體是否達到危險的程度。放火、爆炸等屬於具體危險犯。而抽象的危險犯以生活經驗為依據。一旦出現相關情況,就認定該危險出現,換言之,是一種司法上的推定。槍支類犯罪屬於這種類型。
如果你想了解,張明楷老師刑法學三p153
書下也有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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