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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香港立法決定

發布時間: 2021-01-20 10:01:03

⑴ 朱國斌 人大釋法沖擊香港法治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於11月7日對《基本法》第104條作出解釋,認定依法宣誓是相關公職人員就職的必經程序,未經合法宣誓或拒絕宣誓者不得就任相應公職;宣誓人必須真誠、莊重地宣誓,必須准確、完整、莊重地宣讀法定誓言;拒絕宣誓者喪失就職資格,故意宣讀與法定誓言不一致的誓言或者以不真誠、不莊重的方式宣誓,屬於拒絕宣誓。香港社會多數人對是次「釋法」表示歡迎。但亦有多位政治人物表達不滿,法律界更發起「黑衣遊行」以示抗議。在對《基本法》第104條作出解釋前,曾有過4次釋法。除第四次(應終審法院之請)之外,歷次釋法都曾引起香港社會不同程度的反應,被認為是破壞香港法治之舉。
「雙軌制」解釋模式
釋法引發的種種爭議源於《基本法》的混合特徵:《基本法》第158條設定了一種「雙軌制」解釋模式,人大常委會和特區法院都享有《基本法》解釋權,但二者的解釋權有明顯的區別:1)前者是固有的,而後者是派生的:根據第158條第1款和第2款的規定,本法之解釋權屬於人大常委會,而特區法院的解釋權系經授權得來;2)前者是無條件的,而後者是有條件的:人大常委會可在其認為有需要時解釋《基本法》,而特區法院只能在審理案件時解釋《基本法》;3)前者是全面的,後者是受限的:原則上,人大常委會和特區法院都可解釋《基本法》所有條款,但當解釋涉及中央管理的事務或中央和特區關系時,在作出不可上訴的終局判決前,特區法院應提請人大常委會對有關條款作出解釋;4)前者的解釋具有優位性,後者的解釋具有從屬性:如人大常委會作出解釋,特區法院在引用該條款時,須以人大常委會的解釋為准。
就人大常委會解釋《基本法》而言,其啟動程序可分為主動和被動。主動釋法即人大常委會在其認為有需要時對《基本法》的相關條款作出解釋,如第二次和第五次釋法。不少論者根據《基本法》第158條第3款認為,人大常委會僅可應特區終審法院之請解釋《基本法》,這種理解其實是有偏差的。因為人大常委會的解釋權是固有的、全面的和無條件的,這種解釋權並不依賴於終審法院的提請而存在(這也為終審法院所確認)。第158條第3款與其說是對人大常委會的限制,毋寧說是對特區法院的限制。被動釋法即人大常委會應國務院或特區終審法院之請解釋《基本法》,如第一次、第三次和第四次釋法。應終審法院之請解釋《基本法》引發的爭議最少,因為這一點明確載於《基本法》第158條第3款。但是人大常委會能否應國務院之請解釋《基本法》,仍然是一個備受爭議的話題。然而,國務院有權向人大常委會提出釋法要求,是符合《立法法》規定的。甚至從理論上講,香港基本法委員會也有權向人大常委會要求釋法。迄今為止,人大常委會主動釋法及應國務院或特區終審法院之請釋法已經成為一種「憲法慣例」。
人大常委會對《基本法》的解釋屬於立法解釋,其效力等同於《基本法》條文本身。由於解釋並非新的立法,只是對立法原意的一種闡明,從學理上講,這種解釋的效力自《基本法》生效之日起即存在。換言之,人大常委會對《基本法》的解釋是有「溯及力」的。然而,這種安排勢必對《基本法》的穩定性造成影響。為減少這種負面影響,人大常委會在解釋《基本法》時以發現立法原意為目的,務求解釋符合相關條款的立法原意。此外,為避免對過往已終結案件的影響,《基本法》第158條第3款規定,在此以前作出的判決不受影響,即不推翻法院已經作出的判決。這種規定可視為一種豁免,但是這種豁免並不影響解釋自《基本法》生效之日起發生效力。同時,為確保人大常委會的解釋顧及民意和符合香港特區的實際情況,《基本法》第158條第4款要求人大常委會在對本法進行解釋前,徵詢香港基本法委員會的意見。
釋法是新憲政秩序一部分
《基本法》第158條設定了一種「雙軌制」解釋模式,這種制度設計的理性在於維護國家主權及體現香港特區高度自治。從國家主權的角度來看,人大常委會應有權解釋《基本法》,因為:其一,《基本法》是全國性法律,其不僅對香港特區有拘束力,而且對中央及其他地方有拘束力,如將解釋權全權授予地方法院,則《基本法》可能「下沉」為地方性法律,這樣既不符合制定《基本法》的原意,也無法體現國家主權;其二,《基本法》由全國人大制定,人大常委會解釋《基本法》符合中國「議會至上」的體制、《憲法》的規定以及立法機關解釋法律的慣例。從特區高度自治的角度來看,特區法院也應有權解釋《基本法》,因為:其一,法院解釋法律符合普通法系的傳統,《基本法》允許保留香港原有的法律和司法體制,授權特區法院解釋《基本法》是對香港原有法治傳統的尊重,也是香港特區高度自治的重要保障;其二,《基本法》是香港特區的憲制性法律,具有保障人權和規范權力運作等重要功能,如排除特區法院對《基本法》的解釋和適用,則這一重要憲制文件將淪為一種「宣示性」文件。
總體而言,《基本法》第158條兼顧了大陸法系和普通法系的制度特質,主觀意圖是實現堅持國家主權和維護高度自治的統一,是兩種法律制度的混合體(hybrid)。殊不知,兩種制度本身相互兼容性並不足,結合(merger)到一起的那一刻就蘊藏著內在沖突,且設計並不十分周全。而內在沖突與設計不足正是《基本法》解釋制度看上去較難理解的根源:1)人大常委會的解釋屬於立法解釋,而特區法院的解釋屬於司法解釋,前者按照中國法的規則來解釋《基本法》,後者依照普通法的規則來解釋《基本法》,這兩種解釋規則本身就是有沖突的;2)《基本法》第158條第3款只規定了終審法院在作出不可上訴的終局判決之前,應提請人大常委會釋法,但是對於其他法院在處理基本法案件時,是否應將案件交由終審法院再提請釋法,並無明文規定,這似乎留下了一個有待填補的「漏洞」;3)《基本法》第158條第3款並沒有預設終審法院不提交解釋的情形及人大常委會可以採取的補救性措施;4)從第158條的規定來看,人大常委會對《基本法》的解釋權是固有、全面、無條件且不受限的,人大常委會的解釋優於且高於特區法院的解釋,但是對於這一種重要權力的行使卻沒有公開、明確且細化的程序規則。
本次釋法無沖擊法治
不少人士從主體、時機、程序和必要性等方面提出質疑,認為第五次人大釋法的種種瑕疵,構成對香港法治的重大沖擊。但這些質疑是否言之成理,依舊應當從《基本法》第158條的立法邏輯和本次人大釋法的實際出發。
首先,就釋法的主體而言,有論者認為,人大常委會無權解釋《基本法》,至少是無權解釋《基本法》中有關特區自治范圍內的條款。這種觀點有待商榷,因為:一方面,宣誓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確牽涉到中央與特區的關系(至少是可爭議的),對此人大常委會有權解釋;另一方面,即使對於特區自治范圍內的條款,人大常委會也有權解釋,因為第158條第2款「授權特區法院解釋關於特區自治范圍內的條款」並不是一種「獨占式」授權,即授權本身並不排除人大常委會仍然對這些條款享有解釋權。認為人大常委會應當不使用或盡量少使用對這些條款的解釋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人大常委會直接放棄解釋權,只是一種一廂情願的想法。
其次,就釋法的時機而言,有論者認為,人大常委會雖有權解釋《基本法》,但鑒於案件已經進入訴訟程序,故人大常委會不應在此「敏感時刻」釋法。筆者認為,除非人大常委會根本不就相關條款作出解釋,否則在案件判決之前解釋相關條款應當被視為「適宜時機」。因為是次「宣誓風波」將特區政府捲入其中,在案件判決之前特區政府即表明,如敗訴則可能考慮提請中央釋法。但特區政府能否勝訴仍是未知之數,如待法院宣布政府敗訴之後再行釋法,則更加坐實了對特區政府「輸打贏要」的指控。
再次,就釋法的程序而言,有論者認為,第五次人大釋法由委員長會議提出,但是《立法法》第43條所規定,可提請人大常委會解釋法律的機構中並無委員長會議,因而是次違背了正當程序原則。這種觀點的謬誤之處在於忽視了人大常委會主動釋法的情形。如前所述,人大常委會享有對《基本法》固有、全面和無條件的解釋權,這種解釋權並不依賴於特區法院或其他機關的提請而存在,人大常委會可在其認為有必要時對《基本法》的相關條款作出解釋。《立法法》第43條規定國務院等機構「可以」向人大常委會提出法律解釋要求,但這一條本身並不妨礙或否認人大常委會有權主動解釋法律。事實上,委員長會議並非人大常委會的外部機構,而是人大常委會的一部分,因而是次解釋可視為人大常委會主動釋法。
再者,就釋法的必要性而言,有論者認為,根據高等法院於11月15日作出的判決,「無論是否有人大常委會的解釋,法庭得出的結論都一樣」,證明是次人大釋法是毫無必要的。這種論斷言之過早。因為在法院作出判決之前,即有消息表明,任何一方敗訴都將提起上訴,事實也證明如此。且不說人大釋法之時原訟法庭尚未有判決,即便當時已經判決政府勝訴,也不能排除上訴法庭推翻這種判決的可能。因原訟法庭判決政府勝訴而認為人大釋法毫無必要,只是一種事後的僥幸心理。在特區法院終審判決之前解釋《基本法》,是一種審慎和負責任的表現,因為將來的判決可能推翻原訟法庭或上訴法庭的判決,卻不能推翻此次人大釋法。梁游案中,上訴法庭於11月30日亦承認,人大釋法對香港法院具有約束力,且《基本法》未賦予本港法院審查人大釋法是否涉嫌修改《基本法》的權力。
最後,就釋法的內容而言,有論者認為,《基本法》第104條僅規定相關公職人員應當依法宣誓,而人大常委會的解釋卻添加了「真誠、莊重」、「監誓人」、「不得重新安排宣誓」等內容,這遠遠超出了「立法原意」的范疇,因而是次「人大釋法」不是解釋,而是修訂,但《基本法》的修改權屬於全國人大,故人大常委會的解釋屬於越權。僅從字面上看,這種質疑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前述的新增內容固然超出了法條規定文本,類似於一種「補充規定」或者「細化規定」,但是這種規定本身沒有抵觸或者改變第104條的規定(譬如改變宣誓主體或者效忠對象),因而從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修改《基本法》。而應該討論的是,在解釋法律時,是否容許對相關條款作出補充。然而,根據中國法律解釋規則,這種補充規定是被容許的,故是次解釋並不涉嫌越權。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對於宣誓及拒絕宣誓的法律後果,本地《宣誓及聲明條例》已有明確的規定,人大常委會的解釋卻詳細規定了「拒絕宣誓」的情形,有「為港立法」之嫌,「不得重新安排宣誓」更是本港立法所沒有的內容,因而釋法等於改寫《宣誓條例》。就「為港立法」而言,法律解釋本身就有明確條文含義和填補法律漏洞的作用,如若《基本法》或本地立法沒有詳細規定何為「拒絕宣誓」,則法律解釋可以被用於闡明立法原意及填補法律漏洞。
就「改寫《宣誓條例》」而言,一方面,《宣誓條例》本身並未規定「准予重新宣誓」的情形,人大常委會的解釋規定「不得安排重新宣誓」,並未與之相抵觸。另一方面,如果有論者認為二者確有抵觸,應該仔細閱讀《基本法》第11條第2款的內容: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機關制定的任何法律,均不得同本法相抵觸。人大常委會解釋的效力等同於《基本法》條文,對特區立法、行政和司法機關均有約束力(這一點同樣為梁游案上訴法庭所承認),如果本地立法或實踐與之相沖突,則應該修改本地立法和實踐,而非要求《基本法》或立法解釋遷就本地立法。
綜上所述,第五次人大釋法在主體、程序和內容等重要方面並不存在僭越或違規,因而沒有沖擊或損害到香港法治。事實上,人大常委會有權解釋《基本法》。人大釋法是香港法治與憲制的一部分,人大常委會的解釋權是有明確法律依據的,這種權力應當得到香港社會的承認和充分尊重。如果認識不到這一點,則每次釋法都會對香港法治造成「沖擊」和「破壞」。若說釋法「沖擊」了香港法治,不如說它客觀上可能會激發一些港人抗拒中央介入香港事務的情緒。毋庸諱言,是次釋法仍然有美中不足之處,目前對於釋法的討論應當聚焦於如何完善解釋的程序和方法。一味否認釋法的權力或必要性,而非展開理性討論,對解決問題和鞏固香港法治於事無補。
朱國斌,香港城市大學法律學院教授、香港城市大學「香港基本法實施研究計劃」項目負責人
章小杉,香港城市大學法律學院研究助理

(資料來源:蘇州新聞網)

⑵ 香港不是享有高度的立法權嗎為什麼還會由人大發布基本法基本法在香港有什麼地位釋法又是怎麼回事

香港是享有高度的立法權,但是香港的立法也必須是在規定的范疇內,對於香港地區的立法,人大有發回權(認為與憲法或其他想抵觸的)。

⑶ 香港回歸後香港立法會與全國人大是什麼關系

根據我國憲法,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它的常設機關是全國人大常委會。而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會是香港特別行政區的立法機關。它根據基本法和全國人大有關決定產生,與港英立法局作為港督立法咨詢機構的性質有著本質的不同。特區立法會是名符其實的立法機關,可依法制定、修改及廢除法律;根據政府提案,審核、通過財政預算;批准稅收和公共開支;聽取行政長官施政報告並進行辯論;對政府的工作提出質詢;同意終審法院法官和高等法院首席法官的任免;以及對行政長官提出彈劾案,報中央人民政府決定;等等。
根據基本法,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會制定的法律須報全國人大常委會備案。備案不影響該法律的生效。全國人大不能單方面對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內部管理事務直接立法。因為基本法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享有立法權,特別行政區立法會按基本法規定的立法程序立法。對於特別行政區立法會制定、報全國人大常委會備案的法律,全國人大常委會征詢其所屬的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委員會,如認為特別行政區立法機關制定的任何法律不符合基本法關於中央管理的事務及中央和香港特別行政區的關系的條款,可將有關法律發回,但不作修改。經全國人大常委會發回的法律立即失效。該法律的失效,除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法律另有規定外,無溯及力。

⑷ 香港立法會有無權力否決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選舉辦法

你好,香港只是相當於中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而已,相當於一個省市,當然無權否決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決定。

希望可以幫到你,請採納,您的採納將是我回答的動力,謝謝

⑸ 香港立法必須向全國人大報批嗎

要分情況而定,有的需要,有的只需備案即可。

⑹ 人大為什麼不收回香港23條立法制定權,直接制定實施

五十年不變。。。

⑺ 如何看待全國人大常委會就基本法第104條作出的解釋

根據基本法第104條的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主要官員、行政會議成員、立法會議員、各級法院法官和其他司法人員在就職時必須依法宣誓擁護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
香港立法會誓詞如下:
我謹此宣誓:本人就任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會議員,定當擁護《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盡忠職守,遵守法律,廉潔奉公,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服務。
不過,104條沒有明確如果有立法議員沒有遵守規定按誓詞發誓,該如何處理。因此,要求全國人大對104條進行解釋。
香港回歸以後,全國人大常委會曾先後四次對《香港基本法》作出解釋。目前,全國人大委員長張德江「主動要求」就基本法104條作解釋,這將成為第五次釋法。
1999年 -基本法158條 :6月26日,第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次會議對《香港基本法》作出解釋,指出只有獲批單程證的香港永久居民在內地所生子女才享有居港權,及出生時父母仍未成為香港居民的則沒有居港權。
2004年 - 45條 :4月2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2007年第三任行政長官選舉不實行普選,及2008年第四屆立法會選舉中功能團體和分區直選產生的議員各半的比例維持不變,立法會對法案議案的表決程序亦照舊,而在此前提下,行政長官和立法會的具體產生辦法可按照基本法有關規定作出符合循序漸進原則的適當修改。
2005年 - 53條 :4月27日,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對釋法問題進行表決,全體委員一致通過補選的行政長官任期為前任餘下的任期。
2011年 - 13條:8月26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二次會議通過決議,因香港對外事務由中央人民政府負責,故此香港特區須跟從中央人民政府,對剛果民主共和國實施「絕對外交豁免權」。

⑻ 香港不是高度自治嗎而且還有自主的立法權,為什麼全國人大能修改香港的法律

一國兩制的法律依據就是基本法,然後基本法是中國的法律,不是香港地方法律

⑼ 為什麼香港基本法的修改權和解釋權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而不是香港立法會

因為全國人大是最高立法機關 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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