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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道法官

发布时间: 2025-08-23 03:33:42

1. 日本司法制度的变迁

一、日本刑事司法制度的沿革
日本属于大陆法系的国家,其现行的法律制度是以19世纪后半叶即1868年的“明治维新”为契机,以欧洲大陆法系为基础,并受英美法系的影响(主要是引入了美国的法律制度),又继承了自身传统的法律文化(主要是中国唐代律令为蓝本的“大宝律令”制度)而逐步演变发展起来的。
(一)二战以前日本的刑事司法制度
从17世纪开始到19世纪中叶,日本是由有势力的封建领主(德川幕府)掌握着国家政权。由于日本当时采取锁国政策,与外国的邦交及通商都处于停止状态。直到19世纪中叶受欧美各国开放的压力,才打破了锁国政策,并从“明治维新”建立新政权后,才开始了近代国家的建设,并借鉴法国和德国的法律制度,开始建设日本近代的法律制度。其中,法国对日本的刑事司法制度的影响最为明显。如1880年的《治罪法》和1890年的《刑事诉讼法》,就是仿照法国的刑事实体法和程序法,即日本刑事司法制度方面的最早立法。同时,日本在刑事司法方面的立法,也受德国的影响,1890年的《法院组织法》就是以德国《法院组织法》为蓝本的,并且日本1889年的《明治宪法》和1890年的《裁判所构成法》,也是借鉴德国宪法制定的。此外,日本还借鉴英国的司法制度制定了陪审法,从1928年开始,实行了15年陪审制度,后来由于案件逐年减少,加之二战爆发,为了节约由于陪审所需要的时间、人力、物力、财力,于是1943年取消了陪审制度。
( 二)日本二战以后的刑事司法制度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1945年)后,按照《波茨坦宣言》和日本投降书的规定,日本废除了《明治宪法》。美军作为联合国占领军进驻日本后,在美国的参与和扶助下制定了实行国民主权原则的日本宪法。以此为契机,日本进行了包括刑事司法制度在内的一系列“美式司法”改革,即所谓二战后日本的第一次现代司法制度改革。在此次改革中,日本大量引入英美法系特别是美国的法律制度,主要体现在:赋予法院(日称裁判所)完全的司法权和违宪审查权,禁止设置二战前行政法院那种特别法院;增设了家庭法院和简易法院,建立起最高法院、高等法院、地方法院、家庭法院和简易法院的审判机构体系;在审判程序方面,民事诉讼和刑事诉讼制度中采用的是当事人主义的诉讼原则;将司法“三曹”(指法官、检察官、律师,又称“法曹”)合而为一,实行同一的严格的司法考试和研修制度等。1946年颁布的《日本宪法》关于“国民权利义务”一章中,规定了诉讼程序中犯罪嫌疑人以及被告人的权利,如沉默权、令状主义、质问权等,这便形成了日本的刑事诉讼程序的骨架。这些规定是以《美国联邦宪法》为根据制定的,并成为日本刑事诉讼法上各种原则的基础。因此,二战后日本的刑事司法制度带有美国司法制度的色彩。

2. 英法美德日任意一国的民事诉讼主要特点 三千字左右,要有资料的出处

美国民事诉讼程序与美国文化

美国民事诉讼程序的基本特征有四:(1)民事陪审制;(2)当事人主导的审前调查;(3)审判和听审过程中的消极的法官;(4)在专门事项方面获取和使用专家意见的独特方法。我认为,一定的民事诉讼程序生成于一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以下主要就基本特征的前三个方面进行介绍。
1.民事陪审制。
民事陪审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和古罗马,对苏格拉底的审判可以说是古代使用陪审制的典范。[1]近代陪审制起源于9世纪早期的法兰克王国,最早体现于政治制度方面,国王把这种方法作为其了解统治情况的基本渠道,后来才具有司法的性质。但是作为一种成型的司法制度,起源于英国,并在亨利二世(1154——1189)时期普遍应用土地诉讼中。民事陪审制在英国近代的命运并不太好,除欺诈案等少数案件以外,一般的民事案件禁止使用陪审团。[2]墙里开花墙外香,在英国确立的陪审制,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成为其民事诉讼制度的一个基本特征。在美国的民事诉讼中广泛的保留、使用着陪审制,这一点在其他国家是不可想象的,要求陪审团审判的权利,在美国是公民享有的一项神圣的权利。它作为1792年批准的权利法案第7修正案被写进了联邦宪法,1938年的联邦民事诉讼规则进一步作了具体明晰的规定,它提醒生活在美国的所有人们“要求陪审团审判的权利正如宪法第7修正案宣称的一样,也如美国的其他标志和象征一样,它必须作为双方当事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并受到广泛的尊重与保护。”另外要求陪审团审判的权利,也广泛地适用各州的民事诉讼程序,作为各州民事诉讼制度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各州甚至以宪法规定了公民的这一权利,在州的范围内实现了要求陪审团审判权利的宪法化。例如1777年的纽约州宪法认为要求陪审团审判的权利,将永远保留,神圣不可侵犯。
相反,陪审制却与大陆法系国家的诉讼制度、文化观念格格不入。当然在大陆法系国家并不是没有萌发过使用或移植陪审制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也在一定程度上付诸实践。法国大革命以后,普遍采用了陪审制;德国1848年革命爆发以后,德意志各个公国几乎全部采用了陪审制。但是大陆法系国家采用的陪审制几乎是昙花一现,不久就夭折了。德国1877年的《法院组织法》明确限制了陪审制使用的范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法院组织法》进一步明确了参审制,彻底否认了陪审制的使用。在大陆法系的人们和学者看来,真正令人吃惊的是一群门外汉组成陪审团,并作为一种临时裁判者裁决案件,其作出的决定脱离了正规诉讼机制的监督,这种决定的科学性和客观、公正性值得怀疑。[3]
可以看出美国人对民事陪审制的喜好,深深地根植于核心价值观,根植于其平等、自由、放任的文化观。陪审制体现了美国文化中的平等精神。一方面所有的公民都有可能成为陪审员,陪审员名单不的由官方确定,而是从选民资格名单中临时确定。另一方面所有陪审员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享有平等的表决权,这种权力不因为其社会地位、教育程度、民族、种族而受到影响。同时陪审制给予法律的门外汉较大的认定事实的权力,这一权力甚至高于法官。当然法官有权对陪审团进行监督和指导,法官有可能推翻陪审团的裁判,法官也可以当事人提交的证据已达到明显清楚(prima facie cases)或者使当事人的主张明显不能成立,而拒绝将案件提交陪审团审判;也可以案件属于法律问题为理由,直接作出裁判。但是法官的权力受到限制,法官不适当地影响、干预和诱导陪审团,是上诉审法院废弃原判决的重要理由。
民事陪审团同样是民主的,是民主参与政治的具体化,它允许普通的公民个人对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直接进行管理。例如陪审团可以在具体的案件中决定,企业是否按照合理、安全的方式生产产品,并要在案件中确立一些在其他国家可能为成文法规定的安全标准、责任承担方式、归责原则等。陪审员不仅解决具体的纠纷,还为国家立法,为社会立法,承担着广泛的立法职能。陪审员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一般的公民对充当陪审员有较大的热情和积极性。美国法学会近期发表的一篇文章说,“象以前一样,12个陪审员照例表现出日渐高涨的热情,甚至欢呼着去强制美国的一些基础机构,如政府、商务团体、私人团体等改变他们以往的运作方式。”[4]尽管陪审团是作为国家司法权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它表现出某些反对国家权力的特点。具体表现在:其一陪审员与法官在民事诉讼中各有不同的权限,法官不能不当干预陪审团的工作,陪审团享有较大的独立性。其二陪审团行使权力的方式与一般国家权力机关不同,它可以一定程度上忽视法律,并在超越法律的情况下作出裁判。同时陪审团裁判案件不需要具体的论证,陪审团的判决历来被当作上帝的声音。
陪审制与美国人的个人主义观念的联系不是特别明显,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反个人主义的。因为陪审团需要集体作出决定,陪审团的组成人数有12人或6人之分,陪审员作出裁决依靠的是团结一致,只要有一个人不合作,就有可能使整个审判归于无效。法院也必须解散陪审团,并组成新的陪审团重新审判。尽管美国许多州正在探索以陪审团的多数通过代替陪审团的一致通过,但目前陪审团一致通过仍然是其作出有效裁决的普遍适用的条件。同时尽管美国人一般愿意充当陪审员,有参加司法程序的热情,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充当陪审员不是作为权利规定的,相反它被规定为公民的不可推卸的义务。因此,其从根本上具有非自愿的特点和反个人主义的倾向。但是潜在于陪审制之中的个人主义在和当事人主义结合的情况下就会表现出来。由于公民个人拥有的自由、财富掌握在自己手中,陪审团被视作这些权利的包神,而他们采用的保护方法与法官、政府官员的方法迥然不同。

2.当事人主导的证据收集和审前发现程序。
除民事陪审制之外,美国文化中的个人主义、平等主义和反政府的放任主义也在民事诉讼程序的其他方面表现出来。当事人主导的审前发现程序和证据收集程序,即反映了美国文化的上述特点。在美国民事诉讼程序规则赋予当事人及其律师在法庭外自主收集证据的权利,而且这种权利的行使一般情况下不需要法院的帮助,在特定的情况下,如果对方当事人不予积极的配合或者拒绝,当事人可以寻求法院的帮助和支持。当事人可以使用多种方法从他方当事人及其证人或专家证人处获取证据,这些方法主要有:(1)口头录取证言;(2)书面录取证言;(3)向对方当事人提出质问书;(4)要求提供书证和物证;(5)身体和精神检查;(6)要求对方当事人自认。[5]发现程序在美国民事诉讼中的地位极其重要,可以说没有发现程序即没有现代美国的民事诉讼,美国的民事诉讼的现代化与发现程序的引入和完善密不可分。“如果没有发现程序和质询程序美国人就不能审理案件,发现程序是他的沐浴,质询程序是其早餐。”[6]法官一般不会介入发现程序,只有基于当事人的要求,法院才有可能介入该程序。但自从70年代以来,发现程序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对发现程序的批评也日渐尖锐。[7]主要的批评在于法院对发现程序的监督过于软弱,对当事人及其律师从他方当事人或者第三人处获取证据缺少必要的限制。这种状况既造成了诉讼迟延,同时也导致当事人诉讼负担的增加。鉴于这些批评,自80年代以来,美国联邦民事诉讼规则经过多次修改,逐渐开始对当事人发现证据的次数进行限制,增加了法官对发现程序的监督与管理。各州也在同时修改其程序规则,力求实现发现程序的公正与效率的协调。
大陆法系国家的民事诉讼中不存在和美国一样的发现程序,大陆法系国家民事诉讼的立法和理论中也存在审前准备这样的概念,但是这一概念与美国的pretrial相比,无论在意义上还是在内容方面都有本质的差别。这种差别主要表现于两点:其一,大陆法系国家的民事审前程序不是由当事人及其律师主持,而是由法官主持。“同时与英美法系的准备程序原则上由当事人自行运作不一样,德国和日本的法官自始至终主持、控制准备程序的进行。”[8]其二大陆法系国家民事审前程序与审判程序之间的界限不明显。在德国和日本都可以开庭的方式收集证据和整理争点,德国民事诉讼法上称为“早期第一次期日方式”,而日本的“准备性口头辩论”[9]与德国早期第一次期日方式相对应。虽然民事诉讼法把审前开庭的期日称为早期期日,把最终法庭审理的时间称为主要期日,但两者之间的区别不明显,两种开庭的任务和方式也很难看出有实质性的差别。
美国审前程序与大陆法系国家审前程序存在差别的原因,一般认为是大陆法系国家不存在和英美法系国家一样的集中审理制度。诚然,证据提供组织上的不同可以追溯到普通法中的陪审团的历史角色。当普通的民众放下自己的工作,走进法院审理案件,并作出最终的裁判时,集中的、一次性的审理是必须的。而以审判工作为己任的职业法官,就没有集中审理的紧迫感和心理压力,他在其任何一个工作时间阶段都可以审理案件。当事人提供证据也没有阶段上的限定性和时间上的紧迫性,受突袭的一方可以在以后的程序中提出证据予以反驳。当事人不仅在一审阶段可以提出新证据,而且在二审阶段也可以提出新证据。[10]因此大陆法系国家的程序框架中就很少有准备程序的空间和地位,而审前发现程序对美国的民事诉讼来说是必须的。
但是观念上的不同比以上列举的原因更加根本。大陆法系的学者对发现程序深恶痛绝,不仅因为他们认为发现程序可有可无,而且他们认为仅仅由于当事人涉入诉讼,就许可对方私自向其收集证据、调查事实是不妥当的。[11]在大陆法系国家强制当事人或者证人提供证据被看作是国家和政府的职能,不能由私人当事人分割或独享。发现程序之所以被反对,就是因为它允许当事人行使本属于国家司法机关的权力,分割了司法权。按照大陆法系的普遍观点,询问证人应当在法院而不是在律师的办公室内进行。“美国律师试图将宣誓作证传播到大陆法系国家的努力,将在这些国家里被视为对国家司法特权的侵犯,因此宣誓作证在许多欧洲国家是被禁止的。”[12]
另外值得注意,美国的发现程序也不同于其他以集中审理为主要特征的普通法系国家。象陪审制一样,美国当事人主导的发现程序最早也产生于英国。[13]强制发现证据的权利是由英国高等法院确立的。[14]但是该制度在美国被改革成为独特的实践形式,它包含一系列当事人获取证据的方法。这种状况在英国或其他地方是无法找到的,结果,甚至对于普通法系其他国家的律师来讲,美国的发现程序实践也走得有些过头。美国与英国审前准备程序的主要区别在于开示的范围不同。在英国,审前证据开示程序的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与对方当事人提出或者主张的事实相关的事实方面;同时一般情况下也不允许当事人强制地从对方当事人或者第三人处获取证据。“如果在这些相关的事实之外,当事人还有其他的事实或证据能够证明其请求或者主张,则当事人就无权要求开示这些相关的事实,或者以这些事实为基础证明其案件事实。”[15]近年来英国的民事诉讼程序改革进一步限制了文件发现程序,而且美国式的宣誓作证在英国也行不通的。在英国只有在法庭作出命令的情况下,才可以在法庭之外录取口头证言,而且这种方法也被限制在证人确实不能到庭的案件中。[16]
美国的审前准备程序充分体现了美国文化的核心价值观。首先它是平等的。在发现程序中,法律给予了双方当事人均等的、从对方当事人或第三人处发现证据的机会。即使是案件中的弱势一方也有机会从对方获取证据。例如在产品质量侵权案件中,受侵害的消费者就可以通过发现程序得到生产者不恰当地降低生产成本的证据,从而有利其合法权益的保护。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审前程序所反映的平等是美国式的平等,它给当事人提供平等的机会,而不是相等的结果。这种状况会在造成当事人之间的实质上的平等,并损害司法正义。当事人推动发现程序,采用发现方法,同样意味着当事人诉讼成本的增加。特别地由于开示证据的工作非常具体和专业,必须由当事人的律师完成,当事人自己无法完成如此庞大、复杂的工作。《紧急费用法》要求律师预先垫付诉讼费用,这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发现程序的消极方面。但是仍有相当数量的当事人,其发现手段极其有限,他们不得不忍受对方当事人不断实施的证据发现所带来的诉讼负担。这种现象在由职业法官主持证据调查的国家是不太可能遇到的。
其次当事人主导的发现程序也表现了美国文化中的民主观念和放任主义思想。对于美国人而言,程序制度允许当事人或者其律师在法庭之外实施实质性的诉讼权力,而不是相反由法官实施这一权力并无不当。发现程序与个人主义之间的关系则相对复杂。一方面发现程序反映了竞争性的个人主义,它允许律师发明和实施其认为的最好发现的计划,以调查收集证据,并实施特定的、具体的诉讼,除了受到程序规则的宽泛的限制以外,他们很少受到限制。但从被发现的当事人或证人的角度来看,对方当事人的这种窥探式的侵入,恰恰是对他们自我领域的侵犯。要求人身损害赔偿的原告必须接受被告选定的医生的医学检查,否则原告就必须面临诉讼被驳回的风险。而且当事人必须为自己对立的对方当事人准备案件以对抗自己的观念,也与对抗制有一定的不协调,因为对抗制以另外的方式阐释:“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存在的”。[17]发现程序强调一方当事人享有发现证据的权力同时,并不鼓励其反对对方当事人,更不鼓励其侵犯对方的合法权益。因为在任何一个案件的发现程序中,任何一方当事人都有可能处在发现和被发现的位置,双方的地位是可以互换的。从这样角度出发,发现程序既有利于双方当事人的行动,也限制其行动。在这一深层意义上发现程序规则与美国的个人主义是一致的。

3.法官的角色。
与大陆法系法官在诉讼中扮演积极的角色不同,美国的法官在整个诉讼过程中一直保持消极的角色,1999年英国民事诉讼规则实施之前,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官的消极性都非常明显。[18]在美国的审判中,律师决定向法庭主张那些事实,提交什么证据,也是由律师对当事人和证人进行询问,并以此主导诉讼的进行[19]在大陆法系国家法官负责证据的收集和提供、调查,这一点可以从作为大陆法系国家典型代表的德国民事诉讼制度中反映出来。在德国法官负有查明争点的义务,这一义务使得法官深深地介入到诉讼的进行之中。在法庭按照对合适的、可适用的法律的理解推进诉讼的过程中,它不断地检查案件,提出问题确定当事人存在争议和不存在争议的领域,法官同时要对当事人主张的事实、证据的提供以及需要由证据证明的事项的意义等进行释明。……法庭通过建议当事人巩固自己的主张、观点,通过建议当事人变更和扩大其主张以及其证据提供,通过建议当事人采取其他的方法,引导当事人。法庭并有可能在诉讼中建议当事人采取某些具体的诉讼方法。[20]法庭根据当事人的要求决定是否传唤特定的证人,并命令证人出席法庭或者命令当事人提交书证。[21]
普通法系和大陆法系审判程序的一个显著的差异是询问证人的方法不同,在大陆法系的民事诉讼中一律由或者主要是由法官询问证人。即使许可律师提出问题,甚至在意大利由法官对证人的询问首先由律师草拟,但由律师采取的强有力的交叉询问是不存在的。[22]而且在大陆法系的某些国家法院可以在当事人不提出请求的情况下,依职权主动地传唤证人。因此,在美国民事诉讼中,律师所扮演的询问和交叉询问证人的重要角色,在大陆法系国家完全转移到了法官的身上。
当然近年来美国民事诉讼规则的变化,力图提升法院与当事人关系中的法官的角色。“管理型法官”的整个概念集中在法官享有的权力或者说负有的责任,这些权力表现为法官有权将案件排除于诉讼程序之外,有权在可能的情况下促进案件的解决,最保守地看来,他必须承担加速审判流程的义务。正是基于这种变化,许多人认为两大法系呈现出趋同的趋势。[23]但是关键的区别仍然存在,在美国的民事诉讼中依然由律师,而不是由法官负责证据的收集和提供,也是由律师负责选定证人和负责对证人进行交叉询问。虽然美国法官在社会生活中享有带有仪式化或者象征意义的崇高地位,但是在具体的诉讼过程中他们的权力并不太大。同时在美国本身就比较软弱的裁判者的权力,还要有法官和陪审团共同分享,法官也在与陪审团分享权力的过程中接受陪审团的制约。
我们所探讨的法官地位的消极性,主要是限定于法院与当事人的关系、法院的审判权与当事人诉权的关系范围。超出这一范围,本文所得出的结论就丧失了其基础。例如在法官与制定法的关系方面,结论就恰恰相反。美国的法官享有广泛的权力,法官可以通过对具体案件的审理创制法律。普通法是由法官创造起来的,……立法机关仅起一种辅助的作用。在美国,法官还有权决定立法是否违宪,是否有效,并享有广泛的解释法律的权力。而大陆法系国家的法官“酷似一种专门的工匠,除了特殊的案件以外,他出席法庭仅是为了解决各种争讼事实,从现存的法律规定中寻觅显而易见的法律后果。他的作用仅仅在于找到这个正确的法律条款,把条款与事实联系起来,并对从法律条款与事实结合中会自动产生的解决办法赋予法律意义。”[24]

程序实践非常明显地体现了文化的特征,并无不打上文化的烙印。我们正在进行民事诉讼制度改革,实践部门正在进行民事审判方式改革的探索,理论界则正在对民事诉讼法的修改与完善摇旗呐喊。民事诉讼法的修改也好,民事审判方式的探索也罢,都不可否认我们的民事诉讼制度正在面临一个现代化的过程和重大抉择。这一现代化的过程,与我们正在进行的政治、经济的现代化相适应。因此可以说现代化是社会系统工程的现代化,不可能舍弃法律制度的现代化。
我们民事诉讼制度和司法制度现代化面临的首要的问题是目标定位问题。各国国家的现代化都是在其历史、文化基础上的现代化,不可能有完全割断自身历史的现代化。因此现代化只能是各个国家自身的现代化,现代化在任何意义上都不能称为是西方化。法律制度的现代化和民事诉讼制度的现代化也必须以各国自身的文化为基础,唯有此才是我们改革的定位、坐标和参照。

参考文献:
[1] 具体可参见李昌道,董茂云:“陪审制度比较研究”,载《比较法研究》,2003年第1期,第57页。
[2] 在我国有学者分析认为英国陪审制衰落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1)资产阶级革命胜利以后,原来资产阶级为争取同盟军而提出的思想和口号,以没有现实的合理性和存在的基础;(2)案件增多,诉讼爆炸,而由陪审团审理案件,不能提高诉讼效率,相反在一定程度上成为诉讼迟延的原因;(3)随着科技的发展,出现了许多新型案件,这些案件的审理需要案件的裁判者具有相应的专门知识。参见李昌道等:“陪审制度比较研究”,第61页。当然这种分析有一定的合理性,同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他无法说明陪审制在美国为什么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3] See,Mirjan R. Damaska,The Faces of Justice and State Authority ,p219--220(1986).
[4] Curriden,“12名陪审员的权力”,载《美国法学会杂志》,2000年,8月,第36页。
[5] 参见汤维建:《美国民事司法制度与民事诉讼程序》,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年版,第435——441页。
[6] John Lew, The Daily Deal, May 15,2001,p5.
[7] “更少的发现——改革的共识”,载《诉讼评论》,第15卷,1996年,第267——268页。
[8] 王亚新著:《社会变革中的民事诉讼》,中国法制出版社,北京,2001年版,第86页。
[9] 除准备性的口头辩论之外,日本民事诉讼法还规定了另外两种审前准备方法。其一是辩论准备程序,主要适用于不宜公开审理的案件和当事人双方希望直接面谈的案件;其二是书面准备程序主要适用于当事人无法直接见面或者不能亲自出席法庭的案件。参见中村英郎著:《新民事诉讼法讲义》,陈刚等译,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第191——192页。
[10] 与英美法系不同,大陆法系国家第二审上诉一般都是事实审,上诉法院的法官,可以对原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进行审查。当然这种审查方法因各个国家制度不同,而有一定的差异。有的采用复审制,有的采用续审制,有的采用事后审查制度。而英美法系国家对于适用陪审制的案件,二审上诉一般不能就事实问题再行审查,二审法院只能就法律的适用、证据规则和程序规则的适用进行审查。具体可参见常怡主编:《比较民事诉讼法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北京,2003年版;陈朴生:“比较刑事证据法序说”,载刁荣华主编:《比较刑事诉讼法各论》,台北,台北汉林出版社,1984年版。
[11] Rudlf B. Schlesinger, Hans W. Baade, Peter E. Herzog, and Edward M. Wise, Comparative Law,69-75(6th ed.1998)
[12] See,Mirjan R. Damaska,The Faces of Justice and State Authority ,p67(1986).
[13] See, Jack I.H. Jacob, The Fabric of English Civil Jusitce,93-94(1987); Robert Wyness Millar, Civil Procere of the Trial Court in Historical Perspectve,201-228.(1952).
[14] See,Mirjan R. Damaska,The Faces of Justice and State Authority ,p221.(1986).
[15][美] See, Jack I.H. Jacob, The Fabric of English Civil Jusitce,99(1987).
[16] 具体可参见《英国民事诉讼规则》第34条(8)款,(1)一方当事人可以申请法院签发命令,要求在审理程序前对证人进行询问。(2)给予本条之规定,根据法院的上述命令,提供证据的人即为“宣誓证人”,所调取的证据为“笔录证言”。《英国民事诉讼规则》,徐昕译,中国法制出版社,北京,2001年版,第172页。
[17] See, Jack I.H. Jacob, The Fabric of English Civil Jusitce,691,695(1987).
[18]美国修改后的联邦民事诉讼规则,于1999年4月实施,根据1999年的民事诉讼规则白皮书,消极的法官以成为历史,相反确立了积极的法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诉讼的早期阶段负责诉讼,并以一种我们在这种司法体制下以前没有见到过的方式管理诉讼。
[19] Otto G.Obermaier, “律师的书架”,载《纽约法律杂志》,1992年,12月1日,第2页。
[20] 按照Kaplan和Clermont的观点,德国和欧洲临国的程序法根植于给予法官强有力的权力将有助于发现事实的思想,法官有权或者说有义务询问、告知、鼓励和劝告当事人、当事人的律师以及证人,以获取事实真相。, Kaplan&Clermont,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Comparative Law(1984).p1472.
[21] 同上注,第1232——1233页。
[22]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在战后受美国法的影响,采取了交叉询问的方法。具体的顺序是先由申请证据的当事人进行主询问,再由对方当事人进行反询问。不过在日本的民事诉讼中,审判长在当事人之间的交叉询问完毕以后,还可以进行补充性的询问,并在其认为必要时随时亲自进行询问或者在主询问的过程中,准许对方当事人进行询问。参见兼子一,竹下守夫著:《日本民事诉讼法》,白绿铉译,法律出版社,北京,1996年版,第119页。
[23] [美]Adrian A.S. Zuckerman,“危机的司法:比较法视角下民事诉讼程序制度改革”,载Adrian A.S. Zuckerman主编:《危机中的民事司法》,1999年版,第47页。
[24] 约翰 梅利曼著:《大陆法系》,顾培东译,西南政法大学印行,1983年,第39页。

3. 复旦大学法学院的院史回顾

复旦大学的法学教育历史源远流长、特色鲜明。有关法学课程早在复旦公学创办之初的便已开设,而法学院(法律系)则几经周折,直到1929年才得以批准设立。复旦大学近百年的法学教育几次起落、几经风雨;声誉日隆、硕学名师不断云集,莘莘学子纷至沓来,渐成南方法学教学与研究重镇。
1914年春季学期,复旦公学增设法律专科班,首批招生60名,是为上海法科首次大规模单独招生。美国耶鲁大学法学博士、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外交总长王宠惠受聘本校教授,讲授国际公法、法学通论等课程。1922年,复旦大学江湾校区在社会各界的资助下顺利落成,复旦大学迎来了新的发展时期,开始着手建设“社会急需”的学科,法学学科面临重大机遇。1924年2月,复旦大学修改学制系统:设大学部和附属中学两部;大学部设商科、理工科、文科、心理学院,下设23系,其中文科包含政治学系、经济学系。1925年春,又值“习政治专科者骤增”,大学部添设社会科学科,分政治学、社会学两系,政治学系分设法律、政治、市政三组,为日后法学院的成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29年,复旦大学按照《大学组织法》进行改组,改科为院,设立文理法商四大学院,下辖17个系;法学院下辖政治学系、经济学系、市政学系,此为复旦大学法学院之肇始。遗憾的是,由于国民政府对私立大学设法律系控制甚为严格,除在教育部备案外,还须经司法部特许,因而“法律学系”的设立申请一直未果。1930年夏,复旦大学打破常规,一边创办法律学系进行招生,一边向教育部进行申请备案。此一时期,获巴黎大学法学博士学位的裴复恒先生受聘担任系主任,并聘请精通欧陆法学的金兰孙、徐象枢等先生为法律学系教授。1931年3月,教育部准予法律系备案;同年7月,司法部准予特许设立,并由政府公报公布。
1932年,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的张志让博士生出任法律系主任,延聘施霖、潘震亚、张定夫、江镇三、钟洪声、宗维恭等名师为教授,师资力量得到不断充实,法学课程设置逐渐完善,影响力进一步壮大。到1937年,形成了以“法学通论、民法总则、刑法总则、行政法、宪法原理、法院组织法、亲属法、继承法、监狱法、国际公法、国际私法、土地法、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法理学、中国法制史、法律哲学、强制执行法、公文程式、诉讼实习、物权法、债权法、公司法、劳动法、英美法、票据法、刑法各论”等课程为主要专业课程的较为完整的法学课程体系,学习过程中还在校内开设模拟法庭审判活动,体现出既重视法学理论知识学习,又注重法律实践的鲜明特色。
淞沪抗战爆发后,复旦大学西迁重庆北碚,法学教育受到较大影响,陷入低谷。及至1941年复旦大学改为国立,法学教育又一次迎来曙光。北京大学教授陶希圣、在公司法方面有专长的王效文教授,以及卢峻、胡元义等先生也来复旦任教。此后的1943年,时值中英、中美签署新约废除领事裁判权,而中国法官人才极其短缺,复旦大学抓住此发展机遇,设立司法组,着力培养司法实务人才。1949年,国立中央大学法学院、同济大学法学院、国立英士大学法学院等奉命停办,并入复旦大学;1951年光华大学法学院、大夏大学法学院亦并入,法律系实力进一步增强。1952年院系调整中,复旦大学、圣约翰大学、东吴大学等九所院校的法律系部分并入新组成的华东政法学院。
1981年,复旦大学重新设立法律学专业,1983年恢复设立法律学系;1994年,复旦大学设立了包括法律学系、国际政治系、社会学系等在内的法学院;2000年11月,单一法学学科的法学院设立,复旦大学法学院的事业发展在新世纪迈出了新征程!
除以上述及外,还有多位著名教授曾任教于本院,如杨鸿烈、梅汝璈、陈顾远、杨兆龙、丘日庆、陈文彬、崔杰千、顾维熊、范扬、张汇文,以及沈宗灵、叶孝信、李昌道、董世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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