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規制必要性
A. 論文關於刑法參考文獻
四、討論我國的受賄罪法律完善對策
(一)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
筆者認為,應當取消刑法對於受賄罪客觀要件中「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 「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使刑法理論上爭論不斷,也給司法實踐帶來諸多困難。把這個規定取消,至少有如下優點:
1.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符合受賄罪本質
犯罪的本質特徵是社會危害性,這是我國刑法理論界的通說。任何犯罪都可以用很多事實來描述,但並非每個事實都是犯罪構成的要件。只有對社會危害性及程度具有決定意義的那些事實才是犯罪構成要件,才能反映犯罪的本質特徵,達到形式與內容的統一。[①]受賄罪的危害或受賄罪本質不在於為他人謀取利益,而在於收受賄賂行為本身。[②]因此,賄賂罪侵犯的客體是職務行為的廉潔性,收受賄賂行為即對廉潔性產生危害,具有了受賄犯罪本質特徵,能夠構成受賄罪。至於是否有「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許諾或行為,是不能夠決定或消除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的,僅是社會危害性程度上的差異。無論是否為他人謀取利益,行為人的受賄行為都侵犯了犯罪客體,從犯罪本質考慮,該行為即構成受賄罪,根本不需要「為他人謀取利益」這一要件。因此,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符合受賄罪本質的要求,而且使立法更加簡明扼要。
2.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體現了立法目的的要求
從受賄罪立法初衷看,對於公職人員利用職權收受賄賂的行為,應該以受賄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因為受賄罪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權力的異化,防止職務行為廉潔性受到侵害。而我國現行立法認為僅此還不能認定受賄罪,還要求「為他人謀取利益」要件。立法這樣規定顯然不能很好的實現立法目的,不利於立法宗旨的實現。從目前政策來看,這樣規定也與「從嚴治黨」「從嚴治吏」基本精神不符,與人民群眾要求更是格格不入,只有取消這一要件,才能理順這些關系,做到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並不意味著在立法中無視這一因素的存在和作用。眾所周知,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程度是刑罰設置的主要依據,行為人的社會危害性程度不僅取決於在客觀上給社會所造成的危害,而且還取決於行為人的主觀惡性。本文建議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並非在立法中無視「為他人謀取利益」這一因素,收受賄賂的公職人員為「他人謀取的合法利益」是按國家法律法規,相對人應當獲得的利益,無需違背職責即可實現,其侵害的還僅是職務行為的廉潔性。而「為他人謀取的非法利益」是按國家法律法規,相對人不應獲得的利益,相對人若要實現利益,收受賄賂的公職人員必然要違背職責,這樣行為人在侵害職務行為廉潔性的同時又破壞了職務行為正常管理秩序,其行為無論在社會危害程度上還是在主觀惡性上都重於前者,對其量刑從重或加重設置是罪責相適應原則的要求,也是世界上通行的做法。如美國刑法將賄賂罪分為輕型賄賂罪與重型賄賂罪,其劃分標准就是以是否存在「枉法意圖」,「枉法意圖」與我國的「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相似,有「枉法意圖」即為重型賄賂罪,其刑罰設置明顯重於無枉法意圖的輕型賄賂罪。[③]
3.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規定有利於打擊受賄行為
從司法實踐的角度來看,取消這一規定可以使法網更加嚴密,使那些收受賄賂又不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腐敗分子無法逃脫制裁。同時,取消這一規定能夠減輕司法機關在證明為他人謀取利益這一要素上、及收受他人財物與為他人謀取利益之間因果關繫上的困難,有利於加大打擊受賄犯罪的工作力度。
有人擔心,取消這一要件,會混淆受賄罪與親友間饋贈的界限,可能會導致擴大打擊面。實際上,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賄賂歸根到底是建立在公職人員的職務權力的制約性基礎之上的,是職權的衍生物,因此,親友間饋贈無論是在緣由上還是在數額上都與受賄罪截然不同。
(二)賄賂內容擴大為「不正當好處」
筆者建議,在我國刑法對的受賄罪規定中,用「不正當好處」取代「財物」,「財物」一詞外延過窄,其不足前面已作闡述。不正當好處,既包括財物等物質性利益,也包括非物質性利益,前文已作出論述,此處不再贅述。建議用「不正當好處」取代「財物」,意義如下:
1.賄賂的內容擴大為「不正當好處」更符合受賄罪本質
從賄賂罪的本質來看,非物質性利益同物質利益一樣,都是能滿足人們某種需要的利益。收受物質性利益和非物質利益一樣,都會侵害公職人員行為的廉潔性。而且,「權錢交易」發展到「權利交易」是當前犯罪的新特點,是犯罪手段翻新的具體表現。如前所述,以《公約》為代表的國際通行做法都將「賄賂」擴展到「一切不正當好處」,我國採用這種做法,
不僅是遵守國際義務的要求、順應了反腐敗斗爭進一步深入的要求,而且符合受賄罪的犯罪本質。受賄罪是以權謀私的犯罪,其本質是對公職人員職務行為廉潔性的侵犯。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之便,無論收受或索取的是財物還是其他不正當好處,都毫無疑問地構成對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廉潔性的侵犯,其社會危害性的本質是一樣的。在人的需要和慾望多元化的現實生活中,無論是財物還是其他不正當好處,都能滿足以權謀私者的心理、生理、物質或者精神需求。如果我們一方面打擊受賄犯罪,另一方面卻把賄賂限制在財物或財產性利益上,勢必會放縱犯罪。因此,將公職人員利用職務之便、謀取財產性利益或非財產性利益的行為規定為受賄罪,完全符合受賄罪的本質。正因為收受財物以外的其他財產性利益或其他不正當利益也能夠體現受賄罪的本質及其危害性,所以,把它們包括在賄賂范圍之中是合理的。
2.賄賂的內容擴大為「不正當好處」能夠使立法更加科學
從立法上考慮,將什麼樣的行為規定為犯罪、納入到刑法規制之中,取決於這種行為的「客觀性、懲治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等多方面因素。所謂「客觀性」,是指這種危害社會的行為必須是現實生活客觀存在的現象,或者雖然當前尚不存在,但根據科學預測,在社會發展進程中確有可能出現的現象。如果現實不存在,將來又根本不可能出現,現行法律
便沒有必要作出規定。隨著我國市場經濟進程的不斷推進,賄賂的內容已經不再僅限於財物。公職人員在經濟交往中接受公款旅遊、色情消費等變相「權利交易」的現象不斷出現,產生了一個「權錢交易、權益交易」的特殊階層,在社會上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如果這種現象不受刑律懲處,將有損法律的嚴肅性。[④]
所謂「必要性」,是指客觀存在的行為,其社會危害性已達到一定的嚴重程度,到了必須用刑罰規制、否則不足以預防、懲治和遏制的地步,但現行刑法又無法適用的情況,應當在立法中考慮,將其納入刑法規定中。目前,我國正處在體制轉軌時期,法制有待於健全。各個領域,尤其是行政、經濟領域暗箱操作等現象比較普遍,這給貪污受賄犯罪行為的產生提供了厚實的土壤。盡管我國當前加大了反腐力度,但貪污受賄行為屢禁不止。從司法實踐看,甚至在同一個地方受查處的領導有「前仆後繼」的現象,而且腐敗涉嫌金額還不斷攀升。這種現象產生的根源在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索取或收受「財物」會受到懲處,財物之外的賄賂則被認為名正言順。人們的需求並不是單項的,物質外利益的一時滿足,可能轉而促使行為人貪求更多的物質,以便再次或多次滿足前次的非物質享樂,物質與非物質性利益在貪污賄賂犯罪中交迭,滾雪球式越滾越滾大。所以有必要修改現行刑法中不合理規定,將賄賂范圍擴大為「不正當好處」,將一切財產性和非財產性利益都囊括進來。
所謂「可行性」,是指適用刑罰方法懲治賄賂行為在司法實踐中具有實施的可能性。作為賄賂的利益都是客觀實在的,在司法實踐中是可能和能夠加以具體認定的。無論賄賂的內涵如何變化,但有一點是共同的——能夠作為賄賂的,不論是物質、物質性利益還非物質性利益,必然都具有實用性這一特點,它一方面能夠滿足受賄人的物質上、精神上或其它方面的要求,另一方面也能為行賄人換回某種好處,從這兩點來認定是否接受了賄賂,在司法實踐中具有較強的操作性。[⑤]
(三)設置受賄罪獨立的法定刑,合理確定「數額」在受賄罪刑罰中的地位
現行刑法典沒有受賄罪的獨立法定刑的規定,刑法典第386條規定,對犯受賄罪的,根據受賄所得及情節,依照貪污罪的法定刑的規定處罰。筆者認為此種立法是不科學的,受賄罪從行為特徵到保護法益均不同於貪污罪,應該擁有獨立的,能正確反映行為危害大小的法定刑。貪污犯罪和受賄犯罪從犯罪本質看是不同的,貪污罪一定侵犯了財產所有權,非法佔有財物的數額可以衡量其危害程度,「計贓定罪量刑」有其合理性和正當性。而受賄罪是貪利性犯罪,侵犯的客體是國家工作人員職務的廉潔性,損害的是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賄賂的多寡不影響其用權換利的本質特徵,所以它的法定刑設置應該和罪質相匹配,將受賄罪的法定刑依照與其直接客體完全不同的貪污犯罪顯然缺乏合理性和科學性。
立法以具體的數額來劃分受賄罪量刑的標准,結合收受賄賂還要以為他人謀取利益作為要件,所告知社會成員的是受賄是數額犯,且不為他人謀利的利用職權收受賄賂不是犯罪。受賄罪中的這兩個因素,宣示了侵害了社會根本利益的行為可能不受刑罰處罰。立法通過「情節」、「數額」、「為他人謀取利益」等限制了刑罰適用的范圍,造成受賄罪法網不密。當然受賄罪刑罰的一旦趨密,會客觀上擴大犯罪的范圍,但「密而不厲」的刑罰設計是符合現代刑法要求的,可以從刑罰方式多樣化、非刑罰方法以及嚴格限制重刑上兼顧「密」和「不厲」的雙重要求,從而也順應刑罰輕緩化的世界潮流。現行刑法典對受賄在5000元以上不滿10000元,犯罪後有悔改表現、積極退贓的,規定可以減輕或者免除處罰;反之,在公司、企業人員的受賄中,立法沒有規定任何情況下可以減、免刑事責任的從寬情節。這種實際對國家工作人員網開一面的立法規定,與受賄罪作為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犯罪,對此類特殊身份犯應該從重處罰的這一普遍原則相背離。有觀點認為,現行立法對貪污賄賂罪的起刑數額之規定與盜竊罪等貪利性普通犯罪之數額標准嚴重失調,不能體現刑罰的公平。[⑥]筆者不同意此觀點,從刑法第383條第1款第4項規定看,即使貪污受賄不滿5000元且情節較輕,也被立法認定為犯罪,而且從罪狀描述看,受賄罪無數額的規定,反之,對盜竊罪等貪利性普通犯罪立法是做數額較大的成罪要求。之所以有以上觀點,是來源於「兩院」有關受賄罪立案標準的司法解釋。而現行受賄罪立法刑罰量刑幅度過寬,不能夠很好的對應刑法第五條,「刑罰的輕重,應當與犯罪分子所犯罪刑和承擔的刑事責任相適應」的規定,筆者認為依據受賄罪的社會危害性和行為人的責任,可以緊縮量刑幅度,對幾類危害性特別嚴重的受賄犯罪明確「重罰」外,對普通受賄犯罪可以採用短期監禁刑,並根據受賄罪的職務經濟犯罪特點,多採用罰金刑和資格刑,使得罰當其罪。
鑒於上述分析筆者建議,根據受賄罪的本質特徵為其敘明新的罪狀並設立獨立的法定刑,立法中取消「數額」、「情節」的具體規定,從而嚴格限制司法解釋對立法的擴張性解釋,明確告知社會成員本著從嚴治吏的精神,國家對受賄行為不論數額均作刑法上之否定;而對於需要裁判者加以主觀判斷的因素,如「數額」、「情節」和其他影響罪行等級,可以以立法解釋或司法解釋的形式確立。
(四)嚴格限制受賄罪死刑適用的范圍
有觀點認為,我國對受賄等經濟犯罪規定死刑,是一種不符合刑罰的效益觀念的選擇,成了一種以剝奪價值大的權益為代價保護價值小的權益的手段,如此分配的死刑不但明顯的構成成本大於收益、投入大於產出的選擇,而且給國民培植了諸如財產與生命可以等價的觀念,從而人為貶低了人的生命價值,因而對受賄這樣犯罪的死刑應予廢除。[⑦]筆者認為,如果單從死刑本身看,它既不能杜絕或減少犯罪的發生,也不能因其殘酷而就此遏止住「行惡」之動機,從來就沒有因為嚴刑峻罰人類就改惡從善,因而不是受賄罪的死刑不符合刑罰之效益,而是死刑本身就是非理性的。筆者認為在短時期內取消受賄罪死刑缺乏背景條件:我國刑法分則十章中涉及死刑罪名有70個(不包括選擇性罪名),而其中兩章職務犯罪中有死刑規定為2個即貪污罪和受賄罪,反觀分則第三章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罪中規定的死刑就有17個,如果只單獨取消受賄罪的死刑,對官員的貪污腐敗深惡痛絕的人民群眾很難認同;在司法實踐中,職務犯罪不僅會造成經濟上的危害後果,也有導致嚴重人身傷亡後果的,而在讀職罪中並無極刑之規定,公眾感情很難接受我國死刑適用范圍較廣的情況下,單單對職務犯罪網開一面的做法,所以受賄罪死刑的保留是一種「補漏」。
筆者認為,受賄罪死刑的廢除必須與我國總的死刑政策相匹配,在現階段不宜單獨廢除受賄罪之死刑。那麼,現行受賄罪死刑適用的立法規定是否合理?依照貪污罪死刑適用的
標准,刑法典將受賄罪死刑的范圍確定為「受賄在10萬元以上,情節特別嚴重的」,筆者認為,這一標准無論從刑罰效益還是司法實踐看都是弊大於利,且超過了一般預防的限度。將受賄罪適用死刑的外延定在10萬元,即使僅從當前的社會生活條件看,也是不合理的。從法律追求看也有悖於限制乃至廢除死刑的歷史趨勢,10萬元作為受賄罪死刑適用的「准用」條件在司法實踐中的意義不大,造成受賄可能處以極刑的條件—涉案數額規定的范圍過於寬泛,使得該罪死刑缺乏嚴格的限制條件,立法或司法解釋對情節特別嚴重又無明確規定,造成司法實踐領域中的死刑風險處於不確定狀態,罪行的嚴重性與法定刑的幅度已無比例關系,有違罪刑相適應原則。現時存在受賄千萬未處極刑,而受賄百萬卻被判死刑的情況,又造成公眾的質疑。如果說受賄涉案金額對死刑無影響,但為何立法明確規定對死刑無影響的數額條件,反而對有實質意義的特別嚴重的情節不加以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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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馬克昌:《犯罪通論》,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3版,第135頁。
[②] 劉系琳:《論受賄罪的客觀方面》,《蘭州商學院學報》2002年第1期,第18頁。
[③] 王雲海:《美國的賄賂罪——實體法與程序法》,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年第5版,第128頁。
[④] 林錦征:《試論我國受賄罪立法的完善》,《河南司法警官職業學院學報》2004年第1期,第24頁。
[⑤] 林錦征:《試論我國受賄罪立法的完善》,《河南司法警官職業學院學報》2004年第1期,第11頁。
[⑥] 何承斌:《貪污犯罪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4年第1版,第225頁。
[⑦] 邱興隆:《刑罰的哲理與法理》,法律出版社2003年第l版,第534、539頁
B. 刑法解釋的必要性
刑法解釋是指對刑法規定的真實意義的說明。刑法解釋有助於人們正確理解刑法規定的含義和精神;有利於刑法的統一正確實施;有利於克服刑法的某些缺陷;有利於刑法的發展和完善。
C. 犯罪的刑法規制是什麼意思 希望能得到較為清楚的解釋。
所謂的刑法規制,就是指採用刑事處罰的方式,對某一行為認定為犯罪,並定罪處罰。以此達到禁止該行為的目的。
D. 為什麼要對刑法規范進行解釋
刑法的解釋是指對刑法規范蘊含的闡述。刑法條文所具有的一定程度上的抽象性和穩定性,決定了刑法解釋在正確領會立法意圖、准確適用法律上的必要性。
所謂刑法的立法解釋,通常認為就是由立法機關(即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對刑法的涵義所作的解釋,包括以下幾種情況:
(1)在刑法中用條文對有關刑法術語所作的解釋;
(2)在刑法的起草說明或者修訂說明中所作的解釋;
(3)立法機關專門用法令對刑法所作的解釋。
法律即使再完備,也難以避免「法律漏洞」現象。在法律存在著漏洞的情況下,司法解釋具有填補漏洞的作用。實際上,由於法律規則乃是對復雜的社會現象進行歸納、總結而作出的一般的、抽象的規定,
現行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
因此人們對規則的含義常常有可能從不同的角度進行理解。而每一個法官在將抽象的規則運用於具體案件的時候,都要對法律規則的內涵及適用的范圍根據自身的理解作出判斷,而此種判斷實際上就是一種對法律的解釋。更何況成文法本身不是完美無缺的,而總是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漏洞,因此,法律解釋對任何法律的適用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司法過程中,更需要對法律規范作出明確的解釋,從而正確地適用法律和公正地裁判案件。
E. 刑法概念有哪些
(一)刑法的概念、淵源、分類
1、刑法概念:規定犯罪及刑罰的法
注意:這里的「犯罪」不僅僅是事實描述,而更是一種價值評價
2、刑法淵源:刑法典(修正案是刑法典的組成部分);
1個單行刑法(創立騙購外匯罪;將逃匯罪的主體由國有單位擴大到所有中國的單位;將非法買賣外匯定為非法經營罪);
附屬刑法:其他法律中的刑法規定;(中國沒有明確的附屬刑法)
3、刑法分類:狹義刑法與廣義刑法、普通刑法與特殊刑法
(二)刑法之法律特徵
1、調整和保護利益的廣泛性與不完整性
2、最後手段性(其他部門法的補充性)
3、保障性(其他部門法的保障法)
(三)刑法之機能
刑法的機能實際上就是指刑法的作用,具體是指刑法在客觀上可能發揮的作用和主觀上人們希望和追求刑法發揮的作用
1、行為規制機能:指刑法具有使對犯罪行為的規范評價得以明確的機能。
刑法是面向未來的,刑罰的目的是預防犯罪,而不是報復犯罪
指的是禁止自我重復和禁止別人模仿。
例1:如張三偷錢,沒人管,那麼別人也會去模仿,所以要禁止,防止犯罪傳染。
例2:精神病人不承擔刑事責任,因為法律不能禁止精神病人模仿、復制自己以前的行為。(其本身無正常意識)。
用處:根據罪刑法定原則,極為罕見的行為即使是社會危害性極大也是不能當作犯罪來處理,否則就違反了行為規制機能(如刑法第17條規定的未成年人犯罪負刑責的情形)。
國民得以自由活動的前提條件,是確立公正且透明的行為規范,使其成為人們的行為規范。在此規范的范圍內,人們的自由活動將被保障,同時,當違反規范侵害他人利益時,將被追究責任。
2、保護法益機能:刑法能夠保護而且值得保護的利益。
例如:刑法認為男子的性權利不值得保護。
當侵害的法益發生變化時,罪名也隨之發生變化。(轉化犯)
3、自由保障機能:保障公民個人自由不受國家刑罰權不當侵害的機能;
使國民對自己的行為具有預測可能性;
刑法既是「善良人的大憲章」,又是「犯罪人的大憲章」。
(四)刑法的目的
1、第一層次:刑法的整體目的:保護法益
2、第二層次:分則各章規定的目的(同類客體)。
3、第三層次:各個條文的目的。對各個條文目的的理解不應超出規定該條文的「章」的目的范圍。例外:刑法分則第四章中的重婚罪
(五)刑法的解釋→任何解釋都必須符合刑法的目的
按解釋的效力分為:有權解釋(立法解釋、司法解釋)、無權解釋(學理解釋)
按解釋的方法分為:文理解釋(平義解釋)、論理解釋
文理解釋指根據刑法用語的文義及其通常使用方式闡釋刑法意義的解釋方法。文理解釋的根據主要是語詞的含義、語法、標點及標題。文理解釋是一種基本的但並非簡單的解釋方法。如果文理解釋的結論合理,則沒有必要採取論理解釋方法;如果文理解釋的結論不合理或產生多種結論,則必須進行論理解釋。
論理解釋是指參酌刑法產生的原由、理由、沿革及其他相關事項,按照立法精神,闡明刑法真實含義的解釋方法。論理解釋主要有以下幾種:
(1)擴大解釋。即刑法條文的字面通常含義比刑法的真實含義窄,於是擴張字面含義,使其符合刑法的真實含義。如將刑法第341條中「出售」,解釋為「包括出賣和以營利為目的的加工利用行為」,將刑法第116條中的「汽車」解釋為包括作為交通工具使用的大型拖拉機,則是一種擴大解釋。擴大解釋是對用語通常含義的擴張,不能超出用語可能具有的含義;如果完全超出用語可能具有的含義,則是違反罪刑法定原則的類推解釋。應否做出擴大解釋,還必須考慮處罰的必要性;對於一個行為而言,其處罰的必要性越大,將其解釋為犯罪的可能性越大,但如果行為離刑法用語核心含義的距離越遠,則解釋為犯罪的可能性越小。換言之,「解釋的實質的容許范圍,與實質的正當性(處罰的必要性)成正比,與法律條文通常語義的距離成反比。」因此,處罰的必要性越大,做出擴大解釋的可能性就越大;處罰的必要性越大,擴大解釋的擴張程度便越寬。
(2)縮小解釋。即刑法條文的字面通常含義比刑法的真實含義廣,於是限制字面含義,使其符合刑法的真實含義。如將刑法第111條規定的「情報」限定為「關系國家安全和利益、尚未公開或者依照有關規定不應公開的事項」,則是縮小解釋。罪刑法定原則的保障人權的思想,並非意味著在任何場合都盡可能做出縮小解釋;事實上,任意做出縮小解釋反而可能違反罪刑法定原則。例如,將刑法第232條中的「故意殺人」的「人」限制解釋為「精神正常的人」或者「年滿1周歲以上的人」,可謂縮小解釋,但嚴重違反罪刑法定主義的精神。不是限制字面含義,而是在刑法規定之外附加條件的,不是縮小解釋,可能是目的性限縮。
(3)當然解釋。即刑法規定雖未明示某一事項,但依形式邏輯、規范目的及事物屬性的當然道理,將該事項解釋為包括在該規定的適用范圍之內。如刑法第201條規定,「因偷稅被稅務機關給予二次行政處罰又偷稅的」,構成偷稅罪,認為因偷稅被給予三次、四次行政處罰又偷稅的構成偷稅罪,則是當然解釋。(舉重以明輕,舉輕以明重)
(4)反對解釋。即根據刑法條文的正面表述,推導其反面含義的解釋方法。如刑法第50條前段規定,判處死緩在緩期執行期間沒有故意犯罪的,「二年期滿後,減為無期徒刑」。據此,沒有滿2年的不得減為無期徒刑,此即反對解釋。反對解釋只有在以下兩種情況下才能採用:一是法條所確定的條件為法律效果的全部條件;二是法律規定所確定的條件為法律效果的必要條件。
(5)補正解釋。即在刑法文字發生錯誤時,統觀刑法全文加以補正,以闡明刑法真實含義的解釋方法。如認為刑法第63條中的「以下」不包括本數,則是補正解釋。補正解釋必須符合立法目的,符合刑法的整體規定。在刑法解釋中,補正解釋不意味著將刑法沒有明文規定的犯罪解釋為犯罪。這是罪刑法定原則所決定的。
(6)體系解釋。即根據刑法條文在整個刑法中的地位,聯系相關法條的含義,闡明其規范意旨的解釋方法。體系解釋的目的在於避免斷章取義,以便刑法整體協調。刑法是存在於法律體系中的一個整體,它不僅要與憲法協調,而且本身也是協調的。因為刑法體現正義,要對相同的案件作相同的處理,對相似的案件作相似的處理,對不同的案件作不同的處理,絕對不能自相矛盾。如果做出不協調的解釋,必然有損刑法的正義性。所以,使刑法相協調是最好的解釋方法。「對一個本文某一部分的詮釋如果為同一本文的其他部分所證實的話,它就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不能。則應舍棄。」遇到不明確的規定時,應當通過明確的規定來闡釋不明確的部分,而不應當以某種規定不明確為由而否定明確的規定。體系解釋並不意味著對刑法中的任何用語都必須做出完全一致的解釋,更不意味著刑法用語必須與其他法律用語的含義相吻合。由於語言的特點等原因,刑法中的許多用語也具有相對性,即同一用語在不同條款甚至在同一條款中可能具有不同含義。同時,肯定刑法用語的相對性是為了實現刑法的協調與正義,所以,對用語作相對解釋,實質上也是體系解釋。
(7)歷史解釋。即根據制定刑法時的歷史背景以及刑法發展的源流,闡明刑法條文真實含義的解釋方法。歷史解釋並不意味著只是探討立法原意,而是要根據歷史參考資料得出符合時代的結論。歷史解釋也不意味著必須永遠按照過去的觀念解釋現行刑法或對舊刑法的解釋必須仍然適用於新刑法,而是應注重刑法變更的歷史原因。例如,私自開拆、隱藏、毀棄郵件、電報罪,已由舊刑法中的瀆職罪調整到新刑法中的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解釋者應當把握這種調整的理由並做出新的解釋,而不能按瀆職罪解釋本罪的構成要件。
(8)比較解釋。即將刑法的相關規定或外國立法與判例作為參考資料,藉以闡明刑法規定真實含義的解釋方法。在進行比較解釋時,不可忽視中外刑法在實質、內容、體例上的差異,不能只看文字上的表述與犯罪的名稱,而應注重規定某種犯罪的條文在刑法體系中的地位,從而了解相同用語在不同國家的刑法中所具有的不同含義。例如,日本刑法第246條規定了詐騙罪,第246條之二規定了使用計算機詐騙罪,第248條規定了准詐騙罪,而我國刑法沒有規定後兩種罪名。不能認為,使用計算機詐騙與准詐騙的行為,沒有被我國刑法規定為犯罪,因而不得定罪處刑;相反只能認為,這些行為包含在我國刑法第264條、第266條規定的盜竊罪、詐騙罪之中。
(9)目的解釋。即根據刑法規范的目的,闡明刑法條文真實含義的解釋方法。任何解釋都或多或少包含了目的解釋;當不同的解釋方法得出多種結論或不能得出妥當結論時,就以目的解釋來最終決定;刑法分則規定具體犯罪與刑罰的條文,都有其特定的法益保護目的;在確定具體犯罪的構成要件時,必須以其保護法益為指導。目的解釋的前提是正確確定刑法規范的目的。就刑法而言,難以確定的是分則具體條文的目的。例如,規定盜竊罪的第264條的目的,是保護財產的所有權,還是保護財產的佔有?規定受賄罪的第385條的目的,是保護職務行為的公正性,還是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對此,又需要根據憲法原則和刑法理念與現實,採取多種解釋方法來確定。
在對刑法條文進行解釋時,既可能採取某一種解釋方法,也可能同時採取某幾種解釋方法,對不同條文可能採取不同的解釋方法(如對A條進行擴大解釋,對B條進行縮小解釋),但解釋必須符合刑法目的。
對於一個詞語的解釋是否違反罪刑法定原則,它的判斷標準是:對一個概念的解釋是否超出了國民對於這個詞語含義的預測可能性
F. 代孕屬於違法行為嗎
代孕屬於違法。代孕是涉及法律、倫理和社會的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根據國際上的一些版情況看,絕權大多數國家和地區也都是禁止實施任何形式的代孕,對參與代孕的機構和人員進行經濟的處罰和刑罰。
在我國,代孕一直被嚴格禁止。我國原衛生部在2001年曾出台《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其中第3條第2款指出:「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配子、合子、胚胎。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不得實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術。」
(6)刑法規制必要性擴展閱讀:
以法治和倫理相結合的方式,將「代孕」問題分兩面考慮,放開「代孕准入」才能為更多家庭帶來福音。不過,「代孕」所面臨的並非只有法律問題,隨之而來的倫理、情感等問題,目前也沒有合適的方法來解決。
「代孕」面臨較強的法律風險:「由於代孕的相關法律沒有出台,不僅涉及一系列倫理問題,也涉及一系列法律問題,比如人身以及身份關系的確認,如何繼承,財產如何分割,孩子如何撫養,未成年人的監護權等問題。一旦發生糾紛,處理起來就比較困難。
G. 國家採用刑事立法一般要考慮什麼因素
立法者進行刑事立法(即犯罪化和刑罰化過程),實際上總是根據自己對客觀規律的認識(特別是對當時所處特定歷史條件和犯罪規律的認識),以及自己的刑法觀和自己對人文關懷的態度,來決定犯罪化與刑罰化的范圍和程度。 一般而言,立法者進行刑事立法(也包括司法者進行刑事司法) ,一般要受到以下幾個方面因素的影響和制約:
一個因素,是對刑法觀的不同價值取向的認同。
刑法觀的問題可以說是刑法與刑事司法的一個根本問題,也是我們刑法立法者和刑事司法人員首先必須在思想觀念上解決的一個根本問題;在根本意義上,我們的刑事司法活動都是在一定的刑法觀指導下進行的,它決定了我們刑法立法者和刑事司法人員在價值上的根本取向,因而它也在根本上決定了我們的刑事立法與司法活動的基本面貌。
刑法觀是指關於刑法基本問題如刑法的價值、機能、目的任務、基本原則等問題的根本觀點與基本態度。在刑法史上,刑法觀大致有權力本位刑法觀與權利本位刑法觀、國權主義刑法觀與民權主義刑法觀的區分。權力本位刑法觀又叫國權主義刑法觀、權威主義刑法觀;權利本位刑法觀又叫民權主義刑法觀、自由主義刑法觀。前者立足於刑法的社會保護機能,因而極端強調國家利益,它所針對的對象就是公民個人,它所限制的就是公民的自由,公民只是刑法的客體與對象。 後者則立足於刑法的人權保障機能,因而極端強調公民自由,它所針對的對象是國家,它的所限制的是國家及其刑罰權。
一般而言,現代刑法在基本立場上都是認同並堅持權利本位刑法觀。因而刑法只能是以保護國民的權利和自由為核心、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公民自由和嚴格限制國家行為為目的的良性法律,國家刑罰權只能成為個人自由的有力保障而不是相反。這種刑法觀對於我們的刑事立法和司法活動無疑都有重大指導意義。
第二個因素,是對刑法機能的基本特性的認識。
所謂刑法機能,是指刑法在社會中可能並且應該發揮的作用或者效果。關於刑法機能的學理分類,一般存在彼此相通的兩種分類法:一是將刑法機能分為三種,即行為規制機能、秩序維持機能(法益保護機能)、自由保障機能;二是將刑法機能分為兩類,即刑法的保護機能與保障機能。
刑法的行為規制機能,是指刑法具有對人們的行為進行規范、制約的機能。這種機能的基本原理是:刑法通過否定評價(即評價機能)和命令人們作出不實施犯罪行為的意思決定(即意思決定機能),來規范、制約人的行為。
刑法的秩序維持機能,是指刑法具有維持社會公共秩序的機能。這種機能的原理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對法益的保護,刑法依靠剝奪生命、自由和財產權利等強制手段來發揮法益保護機能。二是對犯罪的抑制和預防。
刑法的自由保障機能,是指刑法具有限制國家刑罰權的發動、從而保障國民個人自由的機能。這種機能的原理是:刑法通過明確規定何種行為是犯罪、對犯罪科處何種刑罰,從而有力地限制了國家刑罰權的肆意發動。在此意義上,刑法是「善良公民的大憲章」,是「犯罪人的大憲章」,也是「受刑人的大憲章」。(我國有學者抱怨說:資產階級國家一直都堅持這樣的立場,即「法治的本質特徵在於限制官方權力」;但是,我們的社會主義國家卻變本加厲地強調「專政、嚴打、規范老百姓」,政府和司法機關基本上是為所欲為,隨意不執行法律甚至超越法律、違法執法。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我們思考。
第三個因素,是對犯罪機能的認識。
犯罪是絕對丑惡的、消極的東西,還是具有相對的、哪怕是十分有限的積極意義的因素呢?在一般理論上,都主張犯罪原因因素和犯罪功能(犯罪機能)具有兩面性。一方面,引起犯罪發生的諸多因素未必都是妨害社會發展的消極因素,而有利於社會發展的因素同樣可能成為引起犯罪的因素。例如,生產力的迅速提高能夠促進社會的物質文明和改善人民生活,但也可能引起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不協調,激發大量的犯罪現象。作為市場經濟的動力的競爭機制能夠促進資源的有效配置,推動生產力的提高,但也可能驅使人們追求非法利潤進而實施經濟犯罪。另一方面,犯罪功能也具有兩面性,即犯罪在本質上為惡、危害社會、侵犯法益的同時,也具有一定的社會代謝功能和緩解社會張力的促進功能——犯罪作為一種社會代謝現象,微觀上危害社會與宏觀上伴生社會代謝、促進社會發展形成了千古悖論。 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也認為,犯罪並不是絕對丑惡的東西,而是具有其特定歷史烙印、並具有其相對積極性的東西。例如,革命行為在政府當局看來是一種「丑惡的、消極的」東西,但是在革命者、在人民大眾的評判中,革命行為卻是一種「美好的、積極的」東西——而且事實上,革命行為在人類歷史長河中應當說是具有明顯的「積極機能」的一面。例如,就現實生活中的「計算機犯罪」而言,它的作用也不完全是消極的一面,而是還有積極的一面;並且,有的電腦公司還專門設置「擂台」,公開鼓勵那些「黑客」來攻擊,以實現電腦技術、特別是電腦安全防範技術的更新換代——這可以說是計算機犯罪的相對積極的一面。正是在認識犯罪具有有限(甚至是極其有限的)、相對的積極機能的前提下,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就講過:犯罪創造了警察、檢察官、法官和法學教授。這些給我們的啟示是:由於社會生活的極端復雜性和犯罪現象、犯罪機能的極端復雜性,我們在刑法立法和司法過程中,必須謹慎權衡,必須反對極端片面。
第四個因素,是對犯罪規律的認識。
西方有不少學者認為,犯罪是與人類社會所共生共有的現象,如義大利學者菲利認為:「犯罪是由人類學因素、自然因素和社會因素相互作用而成的一種社會現象。」菲利還提出了著名的犯罪飽和論:「犯罪飽和論,即每一個社會都有其應有的犯罪,這些犯罪的產生是由於自然及社會條件引起的,其質和量是與每一個社會集體的發展相應的。」 在我國,也有不少學者認為犯罪是人類社會的必然伴生現象。有學者甚至提出,犯罪是必然的、人類天生的傾向,而「不犯罪」才是偶然的、不正常的現象;因此,與其研究作為必然現象的犯罪的原因,倒不如研究作為特殊現象的「不犯罪」的原因:某些人在同樣的情景下為什麼能夠不實施犯罪?
另外,有些行為到底是不是犯罪,是與特定歷史條件、特定的人群的認識所決定的,某時某地作為犯罪處理,而在另一段時間、另一個地點卻不作為犯罪處理。如:「投機倒把行為」中的長途販運行為、有賞中介行為,在舊刑法里就是一個重罪,但在現行法律體制下卻是一種合法行為、有益行為、人人稱道的行為。墮胎,在我國並不違法,相反它在很大程度上是貫徹執行計劃生育政策的值得鼓勵的行為,但是在其他某些國家,墮胎卻是犯罪行為.那麼,到底如何評價「投機倒把行為」與墮胎行為呢,這就涉及到人們對犯罪現象與犯罪規律的認識問題。
第五個因素,是對「社會危害性」的判斷。
我們都知道,將某種行為予以犯罪化,是以該行為具有社會危害性為前提的。只有當行為具有社會危害性的時候,我們才可以說獲得了將其犯罪化的正當根據,這是一個基本道理。
這里,我以經濟犯罪為例來說明社會危害性的判斷問題。我認為,對於所有犯罪、尤其是傳統犯罪的社會危害性判斷而言,經濟犯罪具有相當的代表性;研究經濟犯罪的犯罪化根據及其社會危害性的判斷問題,具有極其重大的啟發意義。因為,我們都知道,相對於殺人、搶劫、盜竊、強奸等「自然犯」而言,經濟犯罪基本上都是「法定犯、行政犯」,因而帶有極其鮮明的主觀意志色彩。那麼,對於經濟犯罪的刑法立法和刑事司法,必須更多地、更加謹慎地進行「社會危害性」判斷。
事實上,經濟犯罪中的許多犯罪並不是天生的就是犯罪,它只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由法律硬性規定的結果,它帶有強烈的「法律硬性規定」的色彩——可以說,它本身並不必然就是犯罪,人們對它也不是當然就憎恨、厭惡;它之所以成為犯罪,只是由於人間法律的硬性規定,是立法者主觀意志強加於這種行為的結果。例如:前面所講的舊刑法所規定的「投機倒把罪」,其中的長途販運行為、有償中介行為等,在當時簡直就是滔天罪行,處刑也不輕(最重的可以判處死刑);但是在今天,這些行為不但不是犯罪,反而是人人理解並贊賞、當然也是值得鼓勵的行為。再比如:虛報注冊資本罪、非法經營同類營業罪、高利轉貸罪、違法發放貸款罪、逃匯罪、洗錢罪、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侵犯商業秘密罪、非法經營罪等,都是由於法律的硬性規定的結果;要是沒有公司法、金融法、不正當競爭法和刑法的特別規定,人們並不會必然將他們作為犯罪看待。
但是,話又說回來,立法者是否可以不顧國情、人情與法理而隨心所欲地制定犯罪呢?顯然也不行。就經濟犯罪而言,立法者在決定是否將某種具體行為作為犯罪來規定,司法者在決定是否將某種具體行為作為犯罪來追究的時候,大致也要考慮社會危害性的判斷、刑法機能的認識、犯罪機能的認識等各種因素。其中,首要的考慮因素恐怕應當是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判斷問題。
那麼,如何判斷行為的社會危害性?我認為,從理論上講,這種社會危害性判斷一般要從分析判斷對象、判斷主體、判斷標准等三個方面的因素來進行:
1.關於社會危害性的判斷對象問題
2.關於社會危害性的判斷主體問題
3.關於社會危害性的判斷標准問題
第六個因素,是對刑罰功能的認識。
一般認為,刑罰功能具有一般預防和特殊預防兩個方面的功能。但是,刑罰功能所面臨的第一個詰問是:刑罰是萬能的嗎?我們稍加分析就知道:刑罰不是萬能的。而且人類已有歷史實踐、特別是酷刑實踐已經證明:不可能通過刑罰來消滅犯罪。這涉及刑罰的功能問題。對此,我們有兩個問題需要高度注意:
一個問題是,我們打算進行犯罪化的某種行為是否可以依靠刑法手段來有效遏制。即「可行性原則」。刑罰並不是萬能的,對於部分犯罪而言,刑罰手段是無法發生預防作用的或者其所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如:部分激情犯罪、政治性或者信仰性質的犯罪、許多愉悅性犯罪、部分無被害人犯罪(如賭博、賣淫、毒品犯罪、同性戀等),刑罰手段基本上或者只在很小程度上具有抑制犯罪的作用。所以,我們不應當迷信刑罰,以為刑罰手段就能夠解決一切經濟問題和犯罪問題。
另一個問題是,該行為是否必須依靠刑法手段才能夠有效遏制。即「必要性原則」或者「最後手段性原則」。由於刑罰手段具有殘忍性、毀滅性、違背人性的一面,如動用剝奪人身自由、剝奪財產甚至剝奪生命的手段,這種手段本身是十分殘忍的並且是毀滅性的,因此,國家及其立法、司法機關應當堅持「刑罰抑制原則、刑罰謙抑原則」,不得濫用刑罰手段;在確定犯罪的時候,只能將那些嚴重違法、危害極大而又不得不動用刑罰手段的行為作為犯罪來規定,而不能夠濫施刑罰,或者說要合理確定犯罪的犯罪量,以及犯罪的刑罰量。在這方面,比較具有說服力的現象是發源自北美並迅速席捲全世界的刑事政策上的「恢復性司法運動」,它主張用預防性的、恢復性的刑事政策取代懲罰性的、報應性的刑事政策,通過對大量犯罪的非犯罪化和創設替代刑事司法的社會性機構來限制刑事司法的活動范圍。 這種刑事政策思想對我們來說是很有啟發意義的。為此,我國已有學者建議引進「刑事和解制度」(這種制度本質上同於「恢復性司法運動」)。 在深層次上,也涉及「執法動機、執法效益」問題,原則上應當盡量動用最少的司法資源、避免最大的經濟損失、獲取最大的社會經濟效益。這就要求我們刑事立法和司法過程中,必須堅持「必要性原則」或者「最後手段性原則」,謹慎、嚴肅、認真進行權衡。
事實上,之所以要強調刑罰手段的最後性、不得已性,還由於刑罰手段本身也是一把雙刃劍,它在打擊犯罪的同時,往往也伴隨著暴力的誤導、以及錯殺無辜的危險。比如,在世界各國,任何完備的刑事司法制度都是以冤假錯案為必要的司法代價的,即使在美國,其死刑執行的數量很少,但是報道認為,美國的死刑中就有相當一部分是錯案,也就是說:所謂的「死刑犯」實際上是被錯殺了。在我們的生活中也一樣:案件是復雜的,有時是模凌兩可的,我們的任何一方的意見都不是絕對的、唯一的「真理」,那麼我們司法人員只能在其中選擇相對合理的、相對公道的處理方法;司法不是萬能的,司法人員包括我們的警察、檢察官、法官以及我們的學者都是有人性弱點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因而我們在處理案件時應當慎之又慎、謙虛再謙虛。當然,有的案件是本身證據有問題,而有的案件則是定性有問題,但都應當盡量作到兼聽則明。
第七個因素,是大眾文化(民眾)對犯罪的態度。
有學者指出,刑法規范實際上是文化規范。這是很有道理的。如美國文化和歷史傳統,就對犯罪是非常寬容的,甚至有不少美國人認為罪犯恰恰是一些「敢作敢為的英雄人物」,不少人對那些敢於破壞社會普遍遵行的「規范」的人十分崇拜——這一點,在美國早期的「西部牛崽影片」里以及其他的「美國大片」里,可以說是隨處可見。近年來,盡管「校園槍擊事件」、「9.11恐怖事件」等一系列震撼美國民眾靈魂的重大事件接連發生,迫使美國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犯罪對策,特別明顯的是加大了打擊恐怖活動的力度;但是,總的說來,美國的刑事政策並沒有因此發生質的變化,更沒有竭斯底里對犯罪進行所謂「瘋狂鎮壓」(但美國對其國外的制裁對象似乎有點「瘋狂鎮壓」的色彩,如其針對伊拉克、阿富汗等國家和人民的「懲罰」措施就比較極端),即仍然保持在理智、理性的遏制犯罪,仍然注重保障本國公民人權和社會安寧的現狀。但是,我國情況卻有很大的不同。總的說來,我國具有對犯罪「急惡如仇、除惡務盡」的文化傳統,當今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犯罪開展「從重從快從嚴的嚴打鬥爭」, 迄今已經20年整;有的省份還開展了「狂飆——A」到「狂飆——G」行動(真不知道還會持續或者「狂飆」到哪一個字母了結),狠不能將犯罪分子生吞活剝了,方能解這口「惡氣」。 這種「心態」確實是不夠理智、不夠理性的,直接導致了我國的刑法制定比較嚴苛、法網過於密集甚至在個別特殊情況下的法外施刑,也導致了我國的刑事訴訟法在更大程度上片面照顧了打擊犯罪的需要,而對公民的人權保護考慮不周,尤其是偵查行為缺乏制約,強制措施經常性地被濫用,等等,弊端太多。不過,相信今後的情況會逐漸好轉。我國已經有不少學者和司法工作者都在呼籲「法治刑法」、「憲政刑法」 ——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我國人民大眾對於犯罪也在逐漸地走向寬容、理解、理智,但是,道路還很漫長。
第八個因素,是對人文關懷的態度。
有學者認為,犯罪及其刑罰問題,其實主要是一個人文態度問題,而不是客觀的科學問題——這涉及「人文與科學」的關系與爭論。刑法的人文性突出地表現在:「人性假設」具有前置性的、基礎性的重大意義。尤其是人性善與人性惡的假設,理性人與非理性人的界分,等等,都成為犯罪化、重刑化、輕緩化、刑罰個別化以及制定有關刑事政策的基本的人文理論根據。例如:中國古代講究「重典治國」、「刑亂世用重典」;而現代刑法思潮則主張:刑罰輕緩、刑罰人道、教育刑、社會防衛思想、刑罰個別化等等,都是出於不同的人性假設和人文主張的結果。其中, 最典型的是死刑問題:現代世界潮流是主張廢除死刑、嚴格限制死刑,也有的國家在廢除死刑後又恢復死刑,但是主流仍然是廢除死刑;但是,我國基本上是大量適用死刑,其數字沒法知曉,於是,有學者提出疑問:「人頭與石頭哪個更值錢?人皮與貓皮哪個更尊貴?人頭到底值幾個錢、要多少錢能夠買一個人頭?」 應當說,這些問題確實十分尖銳的問題。美國前段時間執行了一例死刑,引起舉國關注,新聞媒體的報道規模之大,絕對不亞於對「9.11事件」的報道,可見美國政府與民眾對於死刑的執行、哪怕只是一例死刑的執行,都是十分慎重的;但是我們,對於執行死刑恐怕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尤其在「嚴打」過程中更加覺得死刑判決和執行純屬「理所當然」的事。
第九個因素,是關於刑法價值的中道的權衡。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在是否將某種行為規定為犯罪、是否規定刑罰和規定什麼樣的刑罰,在打擊犯罪與維護秩序、保障人權之間,總是充滿了矛盾和沖突,實在是難以兩全而只有進行中庸兼顧、中道的權衡。系統科學認為,「只有較好、沒有最好」。因此,制訂和適用一部刑法,確實需要我們進行中道的權衡。
關於刑法價值的中立取向和中道權衡問題,筆者的基本立場是:刑法的價值評判的視角可以是多棱的,對公正、自由和秩序等刑法所追求的價值目標的肯定,以及對保護機能和保障機能等刑法價值的機能價值性認識,都蘊含著真知灼見,但這些價值目標內容和機能價值性沖突需要理性化的重新整合,以使其呈現出一種最佳的價值整合狀態——對此,我們稱之為價值定位。刑法價值的這種價值定位必須是理性的,因為它既要全面(但並不徹底)實現各種價值目標內容,又要綜合協調各種價值目標相互之間的矛盾關系,從而實現整體價值目標的最大化。這種理性的法律價值定位應該是法律價值中立。 理論上認為,法律價值中立,是與價值非中立或者價值傾斜性相對立的價值定位,即指法律不傾向於任何個人、集團、黨派、階級的價值好惡,而是忠實地表達社會所有主體的共同價值需求,是對矛盾著的主體需求以共存為原則所作的共同化的抽象。 現代法律的價值定位之所以必須是中立的,這是由現代法律的本質特徵所決定的。現代法律作為社會主體共同需求的規范化,是現代社會中一種最普通、最基本、最高的社會規則;現代法律作為政治社會與市民社會為了平衡矛盾、減少摩擦而訂立的「契約」,作為用以協調社會關系、平衡社會利益、社會價值和社會行為沖突的社會規則,是立法者以正義為界而對主體需求及其行為所定的寬容規則。 根據權利刑法觀,現代刑法也是社會據以限制國家權力和國家據以管理社會的基本規則,也是以主體自覺自願的法律意識確保、並以國家強制力為後盾通過義務的履行以實現權利的社會規范,總之,現代刑法是反映社會正義的價值中立的社會規則。因此,刑法作為現代法律體系中的基本法律,其價值定位必然遵循並充分反映和體現現代法律價值定位的一般規律,這就是價值中立。這種刑法價值中立,其題中之義當包括以下三方面的基本內容:一是公正和功利的有機和諧,而不是只強調其一而不顧其他;二是保護機能與保障機能的合理兼顧,而不是顧此失彼或者重此輕彼;三是工具主義和目的主義的理性統一,而不是只注重世俗實用的工具主義。因此,刑法應該「中立地」對公正和功利給予關注和平衡,並且力求使兩者處於一種理性和諧的整合狀態。其次,刑法功利也要求力求無損於公正。這種公正突出地體現在如下的命題之中:刑法必須「中立地」兼顧好保護機能和保障機能,促使兩種機能協調和諧。刑法兩種機能的沖突,在本質上與刑法公正和功利價值的沖突是具有同一性的,因此總的來說,刑法對這種沖突的解決,仍然必須進行「中道的權衡」,而不應該是厚此薄彼式的選擇。當然,刑法兩種機能的充分實現和協調和諧,只是一種價值定位的理想狀態,在現實生活中難免存在差距;但我們不能因此否認,刑法「應該」中立地兼顧好兩種機能。
我國現行刑法,就是根據我國尚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實際和現階段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需要,根據我國最大多數人民群眾對客觀規律的認識(特別是對犯罪規律的認識)和對人文關懷的態度,為了維護國家和人民利益,而以國家名義頒布的,規定哪些行為是犯罪及其應付何種刑事責任、判處何種刑罰的法律規范的總和。
H. 如何評述我國刑法中的形式解釋和實質解釋
在三階層犯罪構成體系下,論理上存在形式犯罪論與實質犯罪論。「承認構成要件的獨立機能,以社會的一般觀念為基礎,將構成要件進行類型性的把握的犯罪論,通常被稱為形式的犯罪論。實質的犯罪論對形式的犯罪論進行批判,認為作為形式犯罪論的中心的犯罪的定型或類型的內容不明,因此,在形式的犯罪論中,追求保障人權保護國民利益的處罰范圍難以適當劃定,主張在刑罰法規的解釋特別是構成要件的解釋上,應當從處罰的合理性和必要性的觀點,換句話說,應當從當罰性這一實質的點出發來進行。按照這種觀點,刑法是行為規范,但更應當是以法官為對象的裁判規范,即不外乎是為了導入實質的當罰性判斷的規范。因此,罪刑法定原則中的明確性原則或刑法的嚴格解釋原則並不重要,應當從處罰的必要性和合理性的立場出發,對刑罰法規或構成要件進行實質的解釋。」形式犯罪論者對構成要件進行形式解釋,實質犯罪論者對構成要件進行實質解釋,也即形式解釋是將構成要件獨立於違法性判斷,主張構成要件的行為類型說,實質解釋是將構成要件融入違法性判斷之中,主張構成要件的違法行為類型說。既然存在形式犯罪論與實質犯罪論的爭論,那麼形式解釋與實質解釋之間的爭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前田雅英是實質犯罪論者,也是實質解釋的積極倡導者。「前田堅持罪刑法定主義原則,但他反對形式的罪刑法定主義,主張從實質的觀點修正罪刑法定主義。罪刑法定主義的民主主義與自由主義的思想基礎,使得刑法在規制行為時,必須考慮憲法上的必要性,即罪刑法定主義與實體的正當程序具有密切關系,故必須從實質上理解罪刑法定主義。前田認為,對刑法的解釋必須符合憲法。解釋刑法時,先是確定用語可能具有的含義,然後確定該法規的保護法益,考慮刑法保護的必要性,再後,當符合構成要件的行為具有一定價值時,要對該價值與被害法益的價值進行衡量;此後,計算處罰該行為對其他案件的影響效果:最後,考慮解釋結論與其他法律規范的協調統一性。關於解釋允許的范圍,前田教授提出了一個著名的公式:『解釋的實質的允許范圍,與實質的正當性(處罰的必要性)成正比,與法文通常的語義成反比。』即處罰的必要性越高,允許解釋的范圍就越大,距離法文的通常語度越遠,允許解釋的范圍就越小。」 {48}與此相對應,有學者批評了從罪刑法定原則的實質側面引申出來的實質解釋論的觀點,指出:「從刑法實質解釋的角度出發,有見解認為,在解釋的時候,必須在語言可能具有的意義的范圍、國民的預測可能性的范圍和保護法益、處罰的必要性之間進行比較衡量。按照這種見解,『解釋的實質處罰范圍和實質的正當性(處罰的必要性)成正比,和條文通常意義之間的距離成反比』。但是,罪刑法定原則是即便具有處罰的必要性,也不得予以處罰的原則,因此,在確定處罰范圍的時候,不應當加人處罰的必要性考慮。罪刑法定原則是即使犧牲處罰的必要性,也要保障國民基於預測可能性進行行動的自由的原則。
在三階層遞進式的犯罪論體系下,也許這種解釋方式的爭論有存在的必然性,也有進一步討論的必要,回觀我國學者就形式解釋與實質解釋的爭論,仍然是在大陸法系犯罪構成理論之下展開的[6],存在這種爭論也就不足為奇了。盡管如此,兩種解釋方法還是可以統一的。首先,從上面二者的爭論以及對爭論的評價中可以看出,有些爭論是無關緊要的,駁斥對方的有些論據顯得疲乏無力,既難以駁倒對方,也很難支持自己的主張。其次,對於有些問題,嚴格按照形式解釋的結論,不符合法律的規定,也難以為國民接受,此時,需要實質解釋為先,而對於另外一些問題,徹底遵循實質解釋立場,會出現擴大處罰范圍的處理結果,這時,有必要以形式解釋為首。再次,形式解釋論者在形式解釋之後,還要作實質解釋,並不是實質解釋論者批評的那樣,形式解釋論者僅作形式解釋而不作實質解釋,實質解釋論者在實質解釋之後,也要作形式解釋,並不像形式解釋論者批評的那樣,實質解釋論者在實質解釋之後,無法再作形式解釋[7]。本文認為,對於有些問題的解釋,需要形式解釋優先,有些問題則需要實質解釋優先,其餘的問題採取何者為先均可。盡管形式解釋論與實質解釋論都強調自己既進行形式解釋也進行實質解釋,但解釋的先後順序卻完全相反,根據本文的結論,嚴格的形式解釋論和徹底的實質解釋論都不能合理解決所有問題,有必要取消形式解釋論和實質解釋論的提法,代之為形式實質統一論或者並合論。
立足於當前我國仍以四要件平面式(或耦合式)為主的犯罪構成體系之下,似乎不應存在這種爭論,因為,犯罪構成要件是犯罪成立的全部要件,脫離違法性的構成要件沒有存在的餘地,這就意味著犯罪構成要件既要實質解釋—具有嚴重的社會危害性,又要形式解釋—符合刑法的明文規定,實質解釋和形式解釋在平面式的犯罪構成要件下,很難截然分開,也很難說先形式解釋合理還是先實質解釋合理,在實際判斷中,往往同時進行,形式解釋的同時也在實質解釋,反之亦然。
I. 『刑法』的意義詮釋該怎麼樣
刑法是規定犯罪、刑事責任和刑罰的法律,是掌握政權的統治階級為了維護本階級政治上的統治和經濟上的利益,根據自己的意志,規定哪些行為是犯罪並應當負何種刑事責任,給予犯罪人何種刑事處罰的法律規范的總稱。
刑法有廣義與狹義刑法之分。廣義刑法是一切刑事法律規范的總稱,狹義刑法僅指刑法典,在我國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與廣義刑法、狹義刑法相聯系的,刑法還可區分為普通刑法和特別刑法。普通刑法指具有普遍使用效力的刑法,實際上即指刑法典。特別刑法指僅使用於特定的人、時、地、事(犯罪)的刑法。在我國,也就是指單行刑法和附屬刑法。
2015年8月29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十六次會議表決通過刑法修正案(九)。修訂後的刑法自2015年11月1日開始施行。繼1997年全面修訂刑法後,中國先後通過一個決定和九個修正案,對刑法作出修改、補充。
J. 刑法發揮的作用有哪些
您好,廣義來刑法是一自切刑事法律規范的總稱。刑法的功能是指刑法現實與可能發揮的作用。國外刑法理論一般認為刑法具有以下三種功能:
1.行為規制功能,指刑法具有使對犯罪行為的規范評價得以明確的功能。其具體內容為,刑法將一定的行為規定為犯罪並給予刑罰處罰,表明該行為在法律上是無價值的(評價的功能);同時命令人們做出不實施這種犯罪行為的內心意思決定(決定的功能)。
2.法益保護功能,指刑法具有保護法益不受犯罪侵害與威脅的功能。犯罪是侵害或威脅法益的行為,刑法禁止和懲罰犯罪,是為了並保護著法益。
3.自由保障功能,指刑法具有保障公民個人自由不受國家刑罰權不當侵害的功能。根據罪刑法定原則,只要行為人的行為不構成刑法所規定的犯罪,他就不受刑罰處罰,這便限制了國家對刑罰權的發動;對犯罪人也只能根據刑法的規定給予處罰,不得超出刑法規定的范圍科處刑罰,這便保障犯罪人免受不恰當的刑罰處罰。因此,刑法既是「善良人的大憲章」,又是「犯罪人的大憲章」。
如能給出詳細信息,則可作出更為周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