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道德鄉
① 莊子山木第十二 「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乎!」 求高手解
弟子們記住了,恐怕還只有歸向於自然吧!」
原文是------莊子行於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問其故,曰:"無所可用。"莊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夫子出於山,舍於故人之家。故人喜,命豎子殺雁而烹之。豎子請曰:"其一能鳴,其一不能鳴,請奚殺?"主人曰:"殺不能鳴者。"明日,弟子問於莊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將何處?"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訾,一龍一蛇,與時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物,則胡可得而累邪!此神農、黃帝之法則也。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合則離,成則毀,廉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乎!" 莊子行走於山中,看見一棵大樹枝葉十分茂盛,伐木的人停留在樹旁卻不去動手砍伐。問他們是什麼原因,說:「沒有什麼用處。」莊子說:「這棵樹就是因為不成材而能夠終享天年啊!」莊子走出山來,留宿在朋友家中。朋友高興,叫童僕殺鵝款待他。童僕問主人:「一隻能叫,一隻不能叫,請問殺哪一隻呢?」主人說:「殺那隻不能叫的。」第二天,弟子問莊子:「昨日遇見山中的大樹,因為不成材而能終享天年,如今主人的鵝,因為不成材而被殺掉;先生你將怎樣對待呢?」
莊子笑道:「我將處於成材與不成材之間。處於成材與不成材之間,好像合於大道卻並非真正與大道相合,所以這樣不能免於拘束與勞累。假如能順應自然而自由自在地游樂也就不是這樣。沒有贊譽沒有詆毀,時而像龍一樣騰飛時而像蛇一樣蜇伏,跟隨時間的推移而變化,而不願偏滯於某一方面;時而進取時而退縮,一切以順和作為度量,優游自得地生活在萬物的初始狀態,役使外物,卻不被外物所役使,那麼,怎麼會受到外物的拘束和勞累呢?這就是神農、黃帝的處世原則。至於說到萬物的真情,人類的傳習,就不是這樣的。有聚合也就有離析,有成功也就有毀敗;稜角銳利就會受到挫折,尊顯就會受到傾覆,有為就會受到虧損,賢能就會受到謀算,而無能也會受到欺侮,怎麼可以一定要偏滯於某一方面呢!可悲啊!弟子們記住了,恐怕還只有歸向於自然吧!」
譯文是-------
② 莊子在傳統道德方面是不是一臭流氓形象
《莊子·山木》篇探討的是莊子的處世之道。在莊子看來,在現實社會生活中,處世不易,世事多患,很難找到一條萬全之路,無論是材與不材,都是十分危險的,山木不材不能保全,雁不能鳴卻被殺。即便處於材與不材之間也不能免於拘束與勞累,最好的辦法只能是役使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浮游於逗萬物之祖地和逗道德之鄉地。也就是說,僅僅處於材與不材之間並不夠,人生最高的境界是應該超脫於世俗的生活之外,徹底擺脫現實社會的羈絆。這種思想與莊子的逗道地論是密切相關的,莊子認為人的生活應如野鹿,與自然融為一體,不要做違背自然規律的事,就會達到逗至德之世地或逗無為之鄉地。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們形成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社會關系,這些關系不僅不能為人們帶來快樂,相反卻是人們的負擔。因此,為了使人不至於以物累形,必須把人從這些復雜的社會關系中解脫出來。在今天的現實生活中也是如此,人的才能有高下,生活水平有差別,有才也好,無才也罷,富裕也好,貧困也罷,假如人人都能以平和的心態處之,人類社會真正將和諧矣!假如人人都能以超然物外又積極入世的心態面對實現,在不懈追求中得到心靈的快樂和物質生活的滿足,人生將會百倍精彩!
③ 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乎!表達莊子的什麼哲學思想
什麼是一定會得到的呢,悲哉,如果可能的話,將自己立於道德之鄉。不患得患失,無為而治。
④ 求助啊莊子有關道德的名言 有哪些
1. 正獲之問於監市履希也,每下愈況。《莊子知北游》
【翻譯】:有個名獲的市官問屠夫關於檢查大豬肥瘦的方法,(屠夫說),就是越往下腿踩就越明白。大道無所不在,越從低微的地方推求,就越能看出道的真實情況。「每下愈況」從宋代就有人誤作「每況愈下」。章士釗在《甲寅》周刊上發表的《孤桐雜記》中,也同樣用錯,遭到魯迅的奚落。現多作「每況愈下」,表示情況越來越壞。
2. 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莊子•人間世》
【翻譯】用火來救火,用水來救水,這樣做不但不能匡正,反而會增加(衛君的)過錯。假借孔子教導顏回的話,來闡明一種處世之道。成語「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出此。
3.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則知之。故曰:彼出於是,是亦因彼。《莊子•齊物論》
【翻譯】世上一切事物,無不存在對立的另一面,無不存在對立的這一面。從另一面看不明白的,從這一面就可以看得明白些。所以說,彼出於此,此也離不開彼。即事物對立的兩面,誰也離不開誰。揭示了事物發展的對立統一規律,是對形而上學和絕對論的否定。比德國物理學家愛因斯坦創立相對論早2400年。
4、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莊子•齊物論》
【翻譯】最有智慧的人,總會表現出豁達大度之態;小有才氣的人,總愛為微小的是非而斤斤計較。合乎大道的言論,其勢如燎原烈火,既美好又盛大,讓人聽了心悅誠服。那些耍小聰明的言論,瑣瑣碎碎,廢話連篇。
⑤ 莊子的道德人性主張
莊子的哲學
道德」一詞是道家思想的精華。莊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為的殘生傷性的。
莊子的哲學主要接受並發展了老子的思想。他認為「道」是超越時空的無限本體,它生於天地萬物之,而又無所不包,無所不在,表現在一切事物之中。然而它又是自然無為的,在本質上是虛無的。
在莊子的哲學中,「天」是與「人」相對立的兩個概念,「天」代表著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為」的一切,與自然相背離的一切。「人為」兩字合起來,就是一個「偽」字。
莊子主張順從天道,而摒棄「人為」,摒棄人性中那些「偽」的雜質。順從「天道」,從而與天地相通的,就是莊子所提倡的「德」。
在莊子看來,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導什麼,規定什麼,而是要去掉什麼,忘掉什麼,忘掉成心、機心、分別心。既然如此,還用得著政治宣傳、禮樂教化、仁義勸導?這些宣傳、教化、勸導,莊子認為都是人性中的「偽」,所以要摒棄它。
莊子認為人活在世上,猶如「游於羿之彀中」,到處充滿危險。羿指君主,彀指君主的刑罰和統治手段。對於君主的殘暴,莊子是一再強調的,「回聞衛君,其年壯,其行獨;輕用其國,而不見其過;輕用民死,死者以國量乎澤若蕉,民其無如矣。」。所以莊子不願去做官,因為他認為伴君如伴虎,只能「順」。「汝不知夫養虎者乎!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決之之怒;時其飢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者,逆也。」還要防止馬屁拍到馬腳上,「夫愛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適有蚊虻仆緣,而拊之不時,則缺銜毀首碎胸。」伴君之難,可見一斑。莊子認為人生應是追求自由。
與佛教相類似的,莊子也認為人生有悲的一面。《齊物論》中有「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獨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莊子認為如果能做到「齊物」,那麼他便能達到「逍遙」的境界。這是莊子哲學中另一個重要概念,這是個體精神解放的境界,即無矛盾地生存於世界之中。莊子並不否認矛盾,只是強調主觀上對矛盾的擺脫。莊子用「無為」來解釋這一術語,與老子不同,這里「無為」是指心靈不被外物所拖累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狀態。這種狀態,也被稱為「無待」,意為沒有相對的東西。這時,人們拋棄了功名利祿,「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這句被普遍認為《逍遙游》一篇主旨,同時也是《莊子》一書的主旨。這是一種心與「道」合一的境界。
莊子認為一般人很虛偽,「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他批評儒家「以仁義攖人之心」,這樣會導致 「天下脊脊大亂。而君主的專制統治和對知識的愛好,只會使人心更加敗壞,「民之於利甚勤,子有殺父,臣有殺君,正晝為盜,日中穴阫。」
流沙河認為,莊子的為人主要有四點,「一曰立場,站在環中。二曰方法,信奉無為。三曰理想,追慕澤稚。四曰修養,緊守心齋。」
所謂環中,就是不持有任何立場。《內篇·齊物論》中有「得其環中,以應無窮」,《雜篇·則陽》中有「得其環中以隨成」。無為在《莊子》中經常出現,莊子認為無論治國還是做人,都要無為。但無為頗難解釋,流沙河認為是「偽」或是「人為」的意思。「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是追求自由。「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所謂心齋就是要排除心中的種種雜念。
莊子是主張精神上的逍遙自在的,所以在形體上,他也試圖達到一種不需要依賴外力而能成就的一種逍遙自在境界;莊子是主張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具有平等的性質,人融入於萬物之中,從而與宇宙相終始;莊子提倡護養生命的主宰亦即人的精神是要順從自然的法則,要安時而處順;莊子要求重視內在德性的修養,德性充足,生命自然流注出一種自足的精神的力量。
他的思想包含著樸素辯證法因素,認為一切事物都在變化,他認為「道」是「先天生地」的,從「道未始有封」(即「道」是無界限差別的)。主張「無為」,放棄生活中的一切爭斗。又認為一切事物都是相對的,因此他否定知識,否定一切事物的本質區別,極力否定現實,追求一種「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主觀精神境界,安時處順,逍遙自得,倒向了相對主義和宿命論。
他的思想主張實際上是一種十分消沉的處世態度。據傳說,有一天,莊子睡覺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夢醒之後發現自己還是莊子,於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夢到莊子的蝴蝶呢,還是夢到蝴蝶的莊子。在這里,莊子提出一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⑥ 莊子的《山木》原文和譯文
一、原文
共九則寓言。
《山木》
作者:莊子
1、莊子行於山
原文:
莊子行於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問其故,曰:「無所可用。」
莊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夫子出於山,舍於故人之家。故人喜,命豎子殺雁而烹之。
豎子請曰:「其一能鳴,其一不能鳴,請奚殺?」
主人曰:「殺不能鳴者。」
明日,弟子問於莊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將何處?」
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訾,一龍一蛇,與時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物,則胡可得而累邪!此神農、黃帝之法則也。
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合則離,成則毀;廉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乎!」
2、市南宜僚見魯侯
市南宜僚見魯侯,魯侯有憂色。市南子曰:「君有憂色,何也?」
魯侯曰:「吾學先王之道,脩先君之業;吾敬鬼尊賢,親而行之,無須臾離居;然不免於患,吾是以憂。」
市南子曰:「君之除患之術淺矣!夫豐狐文豹,棲於山林,伏於岩穴,靜也;夜行晝居,戒也;雖飢渴隱約,猶旦胥疏於江湖之上而求食焉,定也;然且不免於罔羅機辟之患。是何罪之有哉?其皮為之災也。今魯國獨非君之皮邪?吾願君刳形去皮,灑心去欲,而游於無人之野。
南越有邑焉,名為建德之國。其民愚而朴,少私而寡慾;知作而不知藏,與而不求其報;不知義之所適,不知禮之所將;猖狂妄行,乃蹈乎大方;其生可樂,其死可葬。吾願君去國捐俗,與道相輔而行。」
君曰:「彼其道遠而險,又有江山,我無舟車,奈何?」市南子曰:「君無形倨,無留居,以為君車。」君曰:「彼其道幽遠而無人,吾誰與為鄰?吾無糧,我無食,安得而至焉?」
市南子曰:「少君之費,寡君之欲,雖無糧而乃足。君其涉於江而浮於海,望之而不見其崖,愈往而不知其所窮。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君自此遠矣!故有人者累,見有於人者憂。故堯非有人,非見有於人也。
吾願去君之累,除君之憂,而獨與道游於大莫之國。方舟而濟於河,有虛船來觸舟,雖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則呼張歙之,一呼而不聞,再呼而不聞,於是三呼邪,則必以惡聲隨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虛而今也實。人能虛己以游世,其孰能害之!」
3、北宮奢
北宮奢為衛靈公賦斂以為鍾,為壇乎郭門之外,三月而成上下之縣。
王子慶忌見而問焉,曰:「子何術之設?」
奢曰:「一之間,無敢設也。奢聞之,『既雕既琢,復歸於朴』,侗乎其無識,儻乎其怠疑;萃乎芒乎,其送往而迎來;來者勿禁,往者勿止;從其強梁。隨其曲傅,因其自窮,故朝夕賦斂而毫毛不挫,而況有大塗者乎!
4、孔子圍於陳蔡之間
孔子圍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
大公任往吊之曰:「子幾死乎?」
曰:「然」。「子惡死乎?」曰:「然。」
任曰:「子嘗言不死之道。東海有鳥焉,其名曰意怠。其為鳥也,翂翂翐翐,而似無能;引援而飛,迫脅而棲,進不敢為前,退不敢為後;食不敢先嘗,必取其緒。是故其行列不斥,而外人卒不得害,是以免於患。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子其意者飾知以驚愚,修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故不免也。
昔吾聞之大成之人曰:『自伐者無功;功成者墮,名成者虧。』孰能去功與名而還與眾人!道流而不明居,得行而不名處;純純常常,乃比於狂;削跡捐勢,不為功名。是故無責於人,人亦無責焉。至人不聞,子何喜哉?」
孔子曰:「善哉!」辭其交遊,去其弟子,逃於大澤;衣裘褐,食杼栗;入獸不亂群,入鳥不亂行。鳥獸不惡,而況人乎!
5、孔子問子桑雽
孔子問子桑雽曰:「吾再逐於魯,伐樹於宋,削跡於衛,窮於商周,圍於陳蔡之間。吾犯此數患,親交益疏,徒友益散,何與?」
子桑雽曰:「子獨不聞假人之亡與?林回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趨。或曰:『為其布與?赤子之布寡矣;為其累與?赤子之累多矣。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趨,何也?』
林回曰:『彼以利合,此以天屬也。』夫以利合者,迫窮禍患害相棄也。以天屬者,迫窮禍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與相棄亦遠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彼無故以合者,則無故以離。」
孔子曰:「敬聞命矣!」
徐行翔佯而歸,絕學捐書,弟子無挹於前,其愛益加進。
異日,桑雽又曰:「舜之將死,真泠禹曰:『汝戒之哉!形莫若緣,情莫若率。緣則不離,率則不勞;不離不勞,則不求文以待形,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
6、莊子衣大布而補之
莊子衣大布而補之,正緳系履而過魏王。
魏王曰:「何先生之憊邪?」
莊子曰:「貧也,非憊也。士有道德不能行,憊也;衣弊履穿,貧也,非憊也;此所謂非遭時也。王獨不見夫騰猿乎?其得枏梓豫章也,攬蔓其枝而王長其間,雖羿、蓬蒙不能眄睨也。
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間也,危行側視,振動悼栗;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處勢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今處昏上亂相之間,而欲無憊,奚可得邪?此比干之見剖心征也夫!」
7、孔子窮於陳蔡之間
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左據槁木,右擊槁枝,而歌猋氏之風,有其具而無其數,有其聲而無宮角,木聲與人聲,犁然有當於人之心。
顏回端拱還目而窺之。
仲尼恐其廣己而造大也,愛己而造哀也,曰:「回,無受天損易,無受人益難。無始而非卒也,人與天一也。夫今之歌者其誰乎?」
回曰:「敢問無受天損易。」
仲尼曰:「飢渴寒暑,窮桎不行,天地之行也,運物之泄也,言與之偕逝之謂也。為人臣者,不敢去之。執臣之道猶若是,而況乎所以待天乎!」
「何謂無受人益難?」
仲尼曰:「始用四達,爵祿並至而不窮,物之所利,乃非己也,吾命其在外者也。君子不為盜,賢人不為竊。吾若取之,何哉!故曰,鳥莫知於鷾鴯,目之所不宜處,不給視,雖落其實,棄之而走。其畏人也,而襲諸人間,社稷存焉爾。」
「何謂無始而非卒?」
仲尼曰:「化其萬物而不知其禪之者,焉知其所終?焉知其所始?正而待之而已耳。」
「何謂人與天一邪?」
仲尼曰:「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性也,聖人晏然體逝而終矣!」
8、莊周遊於雕陵之樊
莊周遊於雕陵之樊,一異鵲自南方來者,翼廣七尺,目大運寸,感周之顙而集於栗林。
莊周曰:「此何鳥哉,翼殷不逝,目大不睹?」
蹇裳躩步,執彈而留之。
一蟬,方得美蔭而忘其身,螳蜋執翳而搏之,見得而忘其形;異鵲從而利之,見利而忘其真。
莊周怵然曰:「噫!物固相累,二類相召也!」捐彈而反走,虞人逐而誶之。
莊周反入,三月不庭,藺且從而問之:「夫子何為頃間甚不庭乎?」
莊周曰:「吾守形而忘身,觀於濁水而迷於清淵。且吾聞諸夫子曰:『入其俗,從其令』。今吾游於雕陵而忘吾身,異鵲感吾顙,游於栗林而忘真,栗林虞人以吾為戮,吾所以不庭也。」
9、陽子之宋
陽子之宋,宿於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惡,惡者貴而美者賤。
陽子問其故,逆旅小子對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惡者自惡,吾不知其惡也。」
陽子曰:「弟子記之!行賢而去自賢之行,安往而不愛哉!」
二、譯文
1、莊子行於山
莊子行走於山中,看見一棵大樹枝葉十分茂盛,伐木的人停留在樹旁卻不去動手砍伐。問他們是什麼原因,說:「沒有什麼用處。」
莊子說:「這棵樹就是因為不成材而能夠終享天年啊!」
莊子走出山來,留宿在朋友家中。朋友高興,叫童僕殺鵝款待他。
童僕問主人:「一隻能叫,一隻不能叫,請問殺哪一隻呢?」
主人說:「殺那隻不能叫的。」
第二天,弟子問莊子:「昨日遇見山中的大樹,因為不成材而能終享天年,如今主人的鵝,因為不成材而被殺掉;先生你將怎樣對待呢?」
莊子笑道:「我將處於成材與不成材之間。處於成材與不成材之間,好像合於大道卻並非真正與大道相合,所以這樣不能免於拘束與勞累。
假如能順應自然而自由自在地游樂也就不是這樣。沒有贊譽沒有詆毀,時而像龍一樣騰飛時而像蛇一樣蟄伏,跟隨時間的推移而變化,而不願偏滯於某一方面;時而進取時而退縮,一切以順和作為度量,優游自得地生活在萬物的初始狀態,役使外物,卻不被外物所役使,那麼,怎麼會受到外物的拘束和勞累呢?這就是神農、黃帝的處世原則。
至於說到萬物的真情,人類的傳習,就不是這樣的。有聚合也就有離析,有成功也就有毀敗;稜角銳利就會受到挫折,尊顯就會受到傾覆,有為就會受到虧損,賢能就會受到謀算,而無能也會受到欺侮,怎麼可以一定要偏滯於某一方面呢!可悲啊!弟子們記住了,恐怕還只有歸向於自然吧!」
2、市南宜僚見魯侯
市南宜僚拜見魯侯,魯諸正面帶憂色。市南宜僚說:「國君面呈憂色,為什麼呢?」魯侯說:「我學習先王治國的辦法,承繼先君的事業;我敬仰鬼神尊重賢能,身體力行,沒有短暫的止息,可是仍不能免除禍患,我因為這個緣故而憂慮。」
市南宜僚說:「你消除憂患的辦法太淺薄了!皮毛豐厚的大狐和斑斑花紋的豹子,棲息於深山老林,潛伏於岩穴山洞,這是靜心;夜裡行動,白天居息,這是警惕;即使飢渴也隱形潛蹤,還要遠離各種足跡到江湖上覓求食物,這又是穩定;然而還是不能免於羅網和機關的災禍。
這兩種動物有什麼罪過呢?是它們自身的皮毛給它們帶來災禍。如今的魯國不就是為你魯君帶來災禍的皮毛嗎?我希望你能剖空身形舍棄皮毛,盪滌心智擯除慾念,進而逍遙於沒有人跡的原野。
遙遠的南方有個城邑,名字叫做建德之國。那裡的人民純厚而又質朴,很少有私慾;知道耕作而不知道儲備,給與別人什麼從不希圖酬報;不明白義的歸宿,不懂得禮的去向;隨心所欲任意而為,竟能各自行於大道;他們生時自得而樂,他們死時安然而葬。我希望國君你也能捨去國政捐棄世俗,從而跟大道相輔而行。」
魯侯說:「那裡道路遙遠而又艱險,又有江河山嶺阻隔,我沒有可用的船和車,怎麼辦呢?」
市南宜僚說:「國君不要容顏高傲,不要墨守滯留,便可以此作為你的車子。」
魯侯說:「那裡道路幽暗遙遠而又無人居住,我跟誰是鄰居?我沒有糧,我沒有食物,怎麼能夠到達那裡呢?」
市南宜僚說:「減少你的耗費,節制你的慾念,雖然沒有糧食也是充足的。你渡過江河浮游大海,一眼望去看不到涯岸,越向前行便越發不知道它的窮盡。送行的人都從河岸邊回去,你也就從此離得越來越遠了!
所以說統治他人的人必定受勞累,受制於別人的人必定會憂心。而唐堯從不役使他人,也從不受制於人。我希望能減除你的勞累,除去你的憂患,而獨自跟大道一塊兒遨遊於太虛的王國。並合兩條船來渡河,突然有條空船碰撞過來,即使心地最偏狹、性子最火急的人也不會發怒;倘若有一個人在那條船上,那就會人人大聲呼喊喝斥來船後退;呼喊一次沒有回應,呼喊第二次也沒有回應,於是喊第三次,那就必定會罵聲不絕。
剛才不發脾氣而現在發起怒來,那是因為剛才船是空的而今卻有人在船上。一個人倘能聽任外物、處世無心而自由自在地遨遊於世,誰能夠傷害他!」
3、北宮奢
北宮奢替衛靈公徵集捐款鑄造鍾器,在外城門設下祭壇,三個月就造好了鍾並編組在上下兩層鍾架上。
王子慶忌見到這種情況便向他問道:「你用的是什麼樣的辦法呀?」
北宮奢說:「精誠專一而又順其自然,不敢假設有其他什麼好辦法。
我曾聽說,『既然已細細雕刻細細琢磨,而又要返歸事物的本真。』純朴無心是那樣無知無識,忘卻心智是那樣從容不疑;財物匯聚而自己卻茫然無知,或者分發而去或者收聚而來;送來的不去禁絕,分發的不去阻留;強橫不講理的就從其自便,隱委順和的加以隨應,依照各自的情況而竭盡力量,
所以早晚徵集捐款而絲毫不損傷他人,何況是遵循大道的人呢!」
4、孔子圍於陳蔡之間
孔子被圍困在陳國、蔡國之間,七天七夜不能生火煮飯。太公任前去看望他,說:「你快要餓死了吧?」孔子說:「是的。」太公任又問:「你討厭死嗎?」孔子回答:「是的。」
太公任說:「我來談談不死的方法。東海里生活著一種鳥,它的名字叫意怠。意怠作為一種鳥啊,飛得很慢,好像不能飛行似的;它們總是要有其他鳥引領而飛,棲息時又都跟別的鳥擠在一起;前進時不敢飛在最前面,後退時不敢落在最後面;吃食時不敢先動嘴,總是吃別的鳥所剩下的,所以它們在鳥群中從不受排斥,人們也終究不會去傷害它,因此能夠免除禍患。
長得很直的樹木總是先被砍伐,甘甜的井水總是先遭枯竭。你的用心是裝扮得很有才幹以便驚嚇普通的人,注重修養以便彰明別人的濁穢,毫不掩飾地炫耀自己就像是舉著太陽和月亮走路,所以總不能免除災禍。
從前我聽聖德宏博的老子說過:『自吹自擂的人不會成就功業;功業成就了而不知退隱的人必定會毀敗,名聲彰顯而不知韜光隱晦的必定會遭到損傷。』誰能夠擯棄功名而還原跟普通人一樣!大道廣為流傳而個人則韜光隱居,道德盛行於世而個人則藏譽匿耀不處其名;純朴而又平常,竟跟愚狂的人一樣;削除形跡捐棄權勢,不求取功名。
因此不會去譴責他人,別人也不會責備自己。道德修養極高的人不求聞名於世,你為什麼偏偏喜好名聲呢?」
孔子說:「說得實在好啊!」於是辭別朋友故交,離開眾多弟子,逃到山澤曠野;穿獸皮麻布做成的衣服,吃柞樹和栗樹的果實;進入獸群獸不亂群,進入鳥群鳥不亂行。鳥獸都不討厭他,何況是人呢!
5、孔子問子桑雽
孔子問桑雽道:「我兩次在魯國被驅逐,在宋國受到伐樹的驚辱,在衛國被人鏟除足跡,在商、周之地窮愁潦倒,在陳國和蔡國間受到圍困。我遭逢這么多的災禍,親朋故交越發疏遠了,弟子友人更加離散了,這是為什麼呢?」
桑雽回答說:「你沒有聽說過那假國人的逃亡嗎?林回舍棄了價值千金的璧玉,背著嬰兒就跑。有人議論:『他是為了錢財嗎?初生嬰兒的價值太少太少了;他是為了怕拖累嗎?初生嬰兒的拖累太多太多了。舍棄價值千金的璧玉,背著嬰兒就跑,為了什麼呢?』
林回說:『價值千金的璧玉跟我是以利益相合,這個孩子跟我則是以天性相連。』以利益相合的,遇上困厄、災禍、憂患與傷害就會相互拋棄;以天性相連的,遇上困厄、災禍、憂患與傷害就會相互包容。
相互收容與相互拋棄差別也就太遠了。而且君子的交誼淡得像清水一樣,小人的交情甜得像甜酒一樣;君子淡泊卻心地親近,小人甘甜卻利斷義絕。大凡無緣無故而接近相合的,那麼也會無緣無故地離散。」
孔子說:「我會由衷地聽取你的指教!」於是慢慢地離去,閑放自得地走了回來,終止了學業丟棄了書簡,弟子沒有一個侍學於前,可是他們對老師的敬愛反而更加深厚了。
有一天,桑雽又說:「舜將死的時候,用真道曉諭夏禹說:『你要警惕啊!身形不如順應,情感不如率真。順應就不會背離,率真就不會勞苦;不背離不勞神,那麼也就不需要用紋飾來裝扮身形;無須紋飾來矯造身形,當然也就不必有求於外物。』」
6、莊子衣大布而補之
莊子身穿粗布衣並打上補釘,工整地用麻絲系好鞋子走過魏王身邊。
魏王見了說:「先生為什麼如此困頓呢?」
莊子說:「是貧窮,不是困頓。士人身懷道德而不能夠推行,這是困頓;衣服壞了鞋子破了,這是貧窮,而不是困頓。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生不逢時。
大王沒有看見過那跳躍的猿猴嗎?它們生活在楠、梓、豫、章等高大喬木的樹林里,抓住藤蔓似的小樹枝自由自在地跳躍而稱王稱霸,即使是神箭手羿和逢蒙也不敢小看它們。
等到生活在柘、棘、枳、枸等刺蓬灌木叢中,小心翼翼地行走而且不時地左顧右盼,內心震顫恐懼發抖;這並不是筋骨緊縮有了變化而不再靈活,而是所處的生活環境很不方便,不能充分施展才能。如今處於昏君亂臣的時代,要想不困頓,怎麼可能呢?這種情況比干遭剖心刑戮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7、孔子窮於陳蔡之間
孔子受困於陳國、蔡國之間,整整七天不能生火就食,左手靠著枯樹,右手敲擊枯枝,而且還唱起了神農時代的歌謠,不過敲擊的東西並不能合符音樂的節奏,有了敲擊的聲響卻沒有符合五音的音階,敲木聲和詠歌聲分得清清楚楚,而且恰如其分地表達了唱歌人的心意。
顏回恭敬地在一旁侍立,掉過臉去偷偷地看了看。
孔子真擔心他把自己的道德看得過於高遠而達到最了不起的境界,愛惜自己因而至於哀傷,便說:「顏回,不受自然的損害容易,不接受他人的利祿則較困難。世上的事沒有什麼開始不同時又是終了的,人與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至於現在唱歌的人又將是誰呢?」
顏回說:「我冒昧地請教什麼叫做不受自然的損害容易。」
孔子說:「飢餓、乾渴、嚴寒、酷暑,窮困的束縛使人事事不能通達,這是天地的運行,萬物的變遷,說的是要隨著天地、萬物一塊兒變化流逝。做臣子的,不敢違拗國君的旨意。做臣子的道理尚且如此,何況是用這樣的辦法來對待自然呢!」
顏回又問:「什麼叫做不接收他人的利祿則較困難呢?」
孔子說:「初被任用辦什麼事都覺得順利,爵位和俸祿一齊到來沒有窮盡,外物帶來的好處,本不屬於自己,只不過是我的機遇一時存在於外物。君子不會做劫盜,賢人也不會去偷竊。我若要獲取外物的利益,為了什麼呢?
所以說,鳥沒有比燕子更聰明的,看見不適宜停歇的地方,絕不投出第二次目光,即使掉落了食物,也舍棄不顧而飛走。燕子很害怕人,卻進入到人的生活圈子,不過只是將它們的巢窠暫寄於人的房舍罷了。」
顏回又問:「什麼叫做沒有什麼開始不同時又是終了的?」
孔子說:「變化無窮的萬物不可能知道是誰替代了誰而誰又為誰所替代,這怎麼能知道它們的終了?又怎麼能知道它們的開始?只不過謹守正道隨應變化而已。」
顏回又問:「什麼叫做人與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
孔子說:「人類的出現,是由於自然;自然的出現,也是由於自然。人不可能具有自然的本性,也是人固有的天性所決定的,聖人安然體解,隨著自然變化而告終!」
8、莊周遊於雕陵之樊
莊子在雕陵栗樹林里遊玩,看見一隻奇異的怪鵲從南方飛來,翅膀寬達七尺,眼睛大若一寸,碰著莊子的額頭而停歇在果樹林里。
莊子說:「這是什麼鳥呀,翅膀大卻不能遠飛,眼睛大視力卻不敏銳?」於是提起衣裳快步上前,拿著彈弓靜靜地等待著時機。
這時突然看見一隻蟬,正在濃密的樹蔭里美美地休息而忘記了自身的安危;一隻螳螂用樹葉作隱蔽打算見機撲上去捕捉蟬,螳螂眼看即將得手而忘掉了自己形體的存在;那隻怪鵲緊隨其後認為那是極好的時機,眼看即將捕到螳螂而又喪失了自身的真性。
莊子驚恐而警惕地說:「啊,世上的物類原本就是這樣相互牽累、相互爭奪的,兩種物類之間也總是以利相召引!」莊子於是扔掉彈弓轉身快步而去,看守栗園的人大惑不解地在後面追著責問。
莊子返回家中,整整三天心情很不好。弟子藺且跟隨一旁問道:「先生為什麼這幾天來一直很不高興呢?」
莊子說:「我留意外物的形體卻忘記了自身的安危,觀賞於混濁的流水卻迷惑於清澈的水潭。而且我從老聃老師那裡聽說:『每到一個地方,就要遵從那裡的習慣與禁忌。』如今我來到雕陵栗園便忘卻了自身的安危,奇異的怪鵲碰上了我的額頭,遊玩於果林時又喪失了自身的真性,管園的人不理解我又進而侮辱我,因此我感到很不愉快。」
9、陽子之宋
陽朱到宋國去,住在旅店裡。旅店主人有兩個妾,其中一個漂亮,一個醜陋,可是長得醜陋的受到寵愛而長得漂亮的卻受到冷淡。
陽朱問這件事的緣故,年青的店主回答:「那個長得漂亮的自以為漂亮,但是我卻不覺得她漂亮;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但是我卻不覺得她醜陋。」
陽子轉身對弟子說:「弟子們記住!品行賢良但卻不自以為具有了賢良的品行,去到哪裡不會受到敬重和愛戴啊!」
(6)莊子道德鄉擴展閱讀:
解析
本篇主要是討論處世之道。篇內寫了許多處世不易和世事多患的故事,希望找到一條最佳途徑,而其主要精神仍是虛己、無為。
第一部分至「其為道德之鄉乎」,寫山木無用卻能保全和雁不能鳴因而被殺,說明很難找到一條萬全的路,最好的辦法也只能是役使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浮游於「萬物之祖」和「道德之鄉」。
第二部分至「其孰能害之」,指出貪圖權位必然引起爭端,必然帶來禍患,唯有「虛己」才能除患避禍。
第三部分至「而況有大塗者乎」,通過賦斂以造鍾的故事諷喻不應拘滯於物,真正需要的是順任自然。
第四部分至「而況人乎」,寫孔子在陳、蔡之間被圍,說明世途多艱,「削跡捐勢」、「不為功名」才是處世之道。
第五部分至「固不待物」,通過孔子和桑雽的對話,進一步提出緣形、率情的主張,即順應自然去行動,遵從本性去縱情。
第六部分至「此比干之見剖心征也夫」,寫莊子的貧困,原因卻在於「今處昏上亂相之間」。
第七部分至「聖人晏然體逝而終矣,」通過孔子被圍時的態度,說明聖人身處逆境也能安然順應。
第八部分至「吾所以不庭也」,借莊子一系列所見喻指人世間總是在不停地爭斗中。
第九部分,通過一個有趣的小故事,說明忘形的重要。
⑦ 莊子與道德經的關系
莊子思想是道家的,跟道德經同宗,但他又有些自己的創新想法。道德經主張無為,順應自然法則規律,莊子的也主張無為,但要求天人合一,即與自然合體,而不是一味地順從。
⑧ 莊子的道德之鄉是什麼意思
《莊子·山木》篇探討的是莊子的處世之道。在莊子看來,在現實版社會生活中,處世不易權,世事多患,很難找到一條萬全之路,無論是材與不材,都是十分危險的,山木不材不能保全,雁不能鳴卻被殺。即便處於材與不材之間也不能免於拘束與勞累,最好的辦法只能是役使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浮游於「萬物之祖」和「道德之鄉」。也就是說,僅僅處於材與不材之間並不夠,人生最高的境界是應該超脫於世俗的生活之外,徹底擺脫現實社會的羈絆。這種思想與莊子的「道」論是密切相關的,莊子認為人的生活應如野鹿,與自然融為一體,不要做違背自然規律的事,就會達到「至德之世」或「無為之鄉」。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們形成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社會關系,這些關系不僅不能為人們帶來快樂,相反卻是人們的負擔。因此,為了使人不至於以物累形,必須把人從這些復雜的社會關系中解脫出來。在今天的現實生活中也是如此,人的才能有高下,生活水平有差別,有才也好,無才也罷,富裕也好,貧困也罷,假如人人都能以平和的心態處之,人類社會真正將和諧矣!假如人人都能以超然物外又積極入世的心態面對實現,在不懈追求中得到心靈的快樂和物質生活的滿足,人生將會百倍精彩!
⑨ 莊子的道德之鄉是什麼意思
「道」字是莊子整個思想的精髓所在。
他認為,人生最高的境界是應該超脫於世俗的生活之外,徹底擺脫現實社會的羈絆,即達到「道」的境界。當我們遵循自然規律,與自然融為一體,社會就會達到「至德之世」即——道德之鄉 的境界
⑩ 古詩詞《〈莊子〉一則》原文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
《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適莽蒼者,三飡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湯之問棘也是已:「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曰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徵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數數然也。
雖然,猶有未樹也。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譯文:
北方的大海里有一條魚,它的名字叫做鯤。鯤的體積,真不知道大到幾千里;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就叫鵬。鵬的脊背,真不知道長到幾千里;當它奮起而飛的時候,那展開的雙翅就像掛在天邊的雲彩。這只鵬鳥呀,隨著海上洶涌的波濤遷徙到南方的大海。
南方的大海是個天然的大池。《齊諧》是一部專門記載怪異事情的書,這本書上記載說:「鵬鳥遷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擊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濤,海面上急驟的狂風盤旋而上直沖九萬里高空,離開北方的大海用了六個月的時間方才停歇下來」。
春日林澤原野上蒸騰浮動猶如奔馬的霧氣,低空里沸沸揚揚的塵埃,都是大自然里各種生物的氣息吹拂所致。天空是那麼湛藍湛藍的,難道這就是它真正的顏色嗎?抑或是高曠遼遠沒法看到它的盡頭呢?鵬鳥在高空往下看,不過也就像這個樣子罷了。
再說水匯積不深,它浮載大船就沒有力量。倒杯水在庭堂的低窪處,那麼小小的芥草也可以給它當作船;而擱置杯子就粘住不動了,因為水太淺而船太大了。風聚積的力量不雄厚,它托負巨大的翅膀便力量不夠。
所以,鵬鳥高飛九萬里,狂風就在它的身下,然後方才憑借風力飛行,背負青天而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遏它了,然後才像現在這樣飛到南方去。寒蟬與小灰雀譏笑它說:「我從地面急速起飛,碰著榆樹和檀樹的樹枝,常常飛不到而落在地上,為什麼要到九萬里的高空而向南飛呢?」
到迷茫的郊野去,帶上三餐就可以往返,肚子還是飽飽的;到百里之外去,要用一整夜時間准備干糧;到千里之外去,三個月以前就要准備糧食。寒蟬和灰雀這兩個小東西懂得什麼!小聰明趕不上大智慧,壽命短比不上壽命長。
怎麼知道是這樣的呢?清晨的菌類不會懂得什麼是晦朔,寒蟬也不會懂得什麼是春秋,這就是短壽。楚國南邊有叫冥靈的大龜,它把五百年當作春,把五百年當作秋;上古有叫大椿的古樹,它把八千年當作春,把八千年當作秋,這就是長壽。
可是彭祖到如今還是以年壽長久而聞名於世,人們與他攀比,豈不可悲可嘆嗎? 商湯詢問棘的話是這樣的:「在那草木不生的北方,有一個很深的大海,那就是『天池』。那裡有一種魚,它的脊背有好幾千里。
沒有人能夠知道它有多長,它的名字叫做鯤,有一種鳥,它的名字叫鵬,它的脊背像座大山,展開雙翅就像天邊的雲。鵬鳥奮起而飛,翅膀拍擊急速旋轉向上的氣流直沖九萬里高空,穿過雲氣,背負青天,這才向南飛去,打算飛到南方的大海。
斥鴳譏笑它說:『它打算飛到哪兒去?我奮力跳起來往上飛,不過幾丈高就落了下來,盤旋於蓬蒿叢中,這也是我飛翔的極限了。而它打算飛到什麼地方去呢?』」這就是小與大的不同了。所以,那些才智足以勝任一個官職,品行合乎一鄉人心願,道德能使國君感到滿意。
能力足以取信一國之人的人,他們看待自己也像是這樣哩。而宋榮子卻譏笑他們。世上的人們都贊譽他,他不會因此越發努力,世上的人們都非難他,他也不會因此而更加沮喪。他清楚地劃定自身與物外的區別。
辨別榮譽與恥辱的界限,不過如此而已呀!宋榮子他對於整個社會,從來不急急忙忙地去追求什麼。雖然如此,他還是未能達到最高的境界。列子能駕風行走,那樣子實在輕盈美好,而且十五天後方才返回。
列子對於尋求幸福,從來沒有急急忙忙的樣子。他這樣做雖然免除了行走的勞苦,可還是有所依憑呀。至於遵循宇宙萬物的規律,把握「六氣」的變化,遨遊於無窮無盡的境域,他還仰賴什麼呢!
因此說,道德修養高尚的「至人」能夠達到忘我的境界,精神世界完全超脫物外的「神人」心目中沒有功名和事業,思想修養臻於完美的「聖人」從不去追求名譽和地位。